李側福晉當初仗著貌美,曾很得四爺喜歡,但隨著她年紀愈大,目光短淺、自視甚高的毛病是顯露無疑,自然而然也就失寵了。
鈕祜祿格格與耿格格都替四爺生下個一個兒子,耿格格膽小,鈕祜祿格格倒是有幾分見識,不過卻是個老實本分的。
……
當年珠聽秦嬤嬤說起鈕祜祿格格老實本分時,忍不住在心裡歎了口氣??看樣子一把年紀的秦嬤嬤也是識人不清啊,這鈕祜祿格格可是笑到最後的人,哪裡會是個簡單的?
可還未等她來得及說話,就察覺到秦嬤嬤腳下的步子放慢了,更聽到秦嬤嬤長歎一口氣後道:“七格格,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
“雖說側福晉脾氣好,但……若她知道這件事後,肯定會生氣的。”
這脾氣好的人一旦動怒起來,才更嚇人!
“嬤嬤,你怕什麼?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年珠掃了惴惴不安的秦嬤嬤一眼,道,“這一路上我已經想好了,我們勸姑姑好好歇幾日,我先給李側福晉些顏色瞧瞧,叫她知道姑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到時候,我自會去姑姑跟前認錯,就算姑姑再怎麼怪,也怪不到您頭上來的。”
說話間,她已行至薔薇院門口,她更是毫不猶豫走了進去。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秦嬤嬤隻得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很快,屋內由小丫鬟捶腿的李側福晉就聽說年珠來了的消息。
李側福晉與四爺年紀相仿,如今已將近四十,當初雖是模樣出眾,但到底年紀擺在這兒,不管她如何保養,臉上也有了歲月的痕跡。
偏偏她見著王府裡一水兒的年輕貌美的女子,不肯服老,衣裳多是水紅蔥綠等顏色,不知被人笑過多少次“老黃瓜刷綠漆”。
李側福晉聽說年珠來後,卻嗤笑一聲:“我連年若蘭那狐媚子都沒放在眼裡,還會怕那年家一乳臭未乾的小奶娃?”
“真是笑話!如今京城上下誰不知道如今王爺看那年家是橫看豎看都不順眼,這小奶娃來了咱們王府,不安分守己也就罷了,還敢上蹦下跳?”
“就說我現在有事兒,先晾一晾她吧!”
早在當初年若蘭剛進府時,她也曾對這個貌美年輕,出身顯赫的女子十分忌憚,可沒多久,她就發現年若蘭是個不折不扣的軟柿子。
既是軟柿子,不好好捏一捏哪裡對得起自己?
另一邊,年珠足足在廳堂等了半個時辰,彆說沒見到李側福晉,就連這薔薇院的大丫鬟都沒見到一個。
秦嬤嬤那暴躁的脾氣就壓不住了,低頭看向怡然自得、正吃著糕點的年珠,道:“七格格,這李側福晉也太不是東西了點,竟叫您等了這麼久!”
“不過,您怎麼還吃得下去?”
“我為什麼吃不下去?”年珠又咬了一口手中的柿餅,道,“不吃白不吃,我在薔薇院多吃一口,回姑姑的聽雪軒就能少吃一口……”
她這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李側福晉走了進來。
李側福晉今兒穿著一件青蔥色顧繡梅花翠羽的旗服,這樣顏色衣裳,年珠穿著好看,年若蘭穿……也不錯,但穿在李側福晉身上,看著卻有些彆扭。
若妝容素淨還好些,偏偏李側福晉還濃妝豔抹,手上、頭上、脖子上等地方都掛滿了首飾。
遠遠看去,就像一移動的聖誕樹。
人呐,不服老不行啊!
年珠心中這樣感歎一句,麵上卻裝出乖覺的樣子請安道:“見過李側福晉,給李側福晉請安了。”
“嗯。”李側福晉從鼻腔應了一聲,不鹹不淡道,“我聽說過你,你就是年側福晉的侄女對吧?不知道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兒?”
“我聽你阿瑪向來會鑽研,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就當上高官,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倒與你阿瑪一樣呢!”
年珠:“……”
她雖見過情商低的,卻沒見過情商這樣低的,雖說這話中有羞辱她的成分在,但……誰能蠢成這樣啊!
她想著這人隻怕在四爺跟前也聰明不到哪兒去,麵上笑意不減,道:“您說的是,不少人都誇我們家一眾孩子中,我和我大哥是最像我阿瑪的呢!”
“我今日過來沒事兒,是來與您道謝的。”
“道謝?”李側福晉本就不大聰明的腦子頓時更轉不過來彎了,好奇道,“你與我道什麼謝?”
難不成還能是來謝她故意當眾往年側福晉心窩子上戳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