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掌櫃您放心,這點小生意,我家長輩還不至於看在眼裡。”年珠可沒撒謊,覺羅氏名下光鋪子都百餘個,“至於將方子賣給彆人一事,您就更不必擔心了,雖說這月餅方子不難,但旁人若想要一比一複刻,卻也不是什麼易事。”
“若咱們真決定合起夥來做生意,當然要白紙黑字立下字據的。”
“況且,我若真想將這月餅方子賣給彆人,今日又為何要走這樣一趟?”
一旁的弘晝是連連附和:“就是!就是!”
司掌櫃也是個聰明人,想著這也是一本萬利的生意,更何況,在權貴富人圈子裡,致美齋是無人不知,但尋常老百姓卻隻知道便宜坊。
他沉吟片刻,便答應下來。
他當即就吩咐店小二取來筆墨紙硯。
誰知年珠卻早有準備,掏出合同來。
“這是我擬的合同,您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
司掌櫃一目十行看下去,頓時更不敢輕視眼前這小女娃,略修改幾筆後,兩人就簽字畫押。
年珠這才將幾張月餅方子交給了司掌櫃,開心離去。
在合同中,雙方已約定,年珠會派一人前去便宜坊進行協助登記,進行一賬目統計,計算盈餘,直至月餅售賣結束。
至於月餅如何包裝,如何售賣,如何定價……這些瑣事,年珠是一概不管的,她隻等著月底收錢即可。
司掌櫃對於她的全權放手,很是滿意,甚至為表尊重,還送了年珠等人出門。
年珠從司掌櫃的言行舉止中也能看出此人也會是個好的生意夥伴,忙道:“司掌櫃留步,您忙的很,不必再送。”
“倒是我有件事想請您幫忙。”
“你隻管開口。”司掌櫃家中也是有小孫女的,是越看年珠越覺得喜歡,畢竟長得這樣好看,身份還尊貴的小姑娘很少有如此知禮的,“隻要我有幫得上忙的地方,絕不推辭。”
年珠道:“您自小在京城長大,身邊朋友也多,看能不能幫忙問問有沒有合適的田莊。”
“地方要大,價錢要便宜。”
司掌櫃麵上浮現了幾分難色:“這要求不免有些強人所難,但我還是幫你問問看……”
年珠高興道謝。
她原以為自己甚少出門已經夠可憐了,沒想到弘晝比她更可憐。
方才自詡股東的弘晝在便宜坊連吃帶拿的,遊走在鬨市更像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似的,隻覺這也好吃那也好吃。
年珠卻一心隻想著回去雍親王府。
這不,她剛回去就從年若蘭嘴裡聽到了一消息。
“王爺這次不僅邀請了皇上前去圓明園小住幾日,自然也是要邀請一眾皇子的,像二十二阿哥、二十三阿哥、二十四阿哥尚且年幼,很得皇上喜歡,想必也是要帶去圓明園的。”
“王爺的意思是王府中的三個孩子也是要一並帶過去的。”
整個雍親王府上下,四爺也就會與年若蘭說說朝中之事。
若換成了弘曆,早就明白這是年若蘭給他透風,叫他回去好好準備。
正啃著冰糖葫蘆的弘晝卻是嚇得一蹦三尺高,揚聲道:“我,我不去!打死我都不去!叫三哥去吧,三哥不是最喜歡露臉嗎?叫三哥一個人去就行了!”
他也是運氣差,說這話時恰好四爺已行至門口。
年珠急的連忙衝弘晝使眼色。
“五阿哥,在皇上跟前露臉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你為何不願意?”
“你不是今日還與我念叨著整日待在王府無聊,想要多出去走走看看嗎?這圓明園可比王府有意思多了。”
可惜,弘晝如今隻顧著著急,壓根顧不上彆的:“在皇瑪法跟前能有什麼意思?阿瑪本就一個不高興就揍我,我要是在皇瑪法跟前犯了錯,阿瑪鐵定要把我屁股打開花!”
“我又不是什麼貓兒狗兒的,更不是阿瑪用來討好皇瑪法的工具!”
年珠偷偷掃了眼門口的四爺,隻見四爺臉色一如平常,想來也是被弘晝氣習慣了。
她隻覺得當爹真難,更覺得就弘晝這德行……沒有一頓揍是白挨的。
弘晝壓根不像弘曆等人對年若蘭敬而遠之,見年珠不搭話,反而對著控訴起四爺的罪行來,說的那叫一個發自肺腑,就差聲淚俱下:“年福晉,您好好勸勸阿瑪,先生教導我們說‘子欲養而親不在’,難道阿瑪非要等我不在了,才能發現我很重要嗎?”
年珠偷偷朝四爺掃了一眼,果然見四爺平靜的臉上抽了抽。
她都知道,子欲養而親不待可不是這樣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