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地道，張輝隻有防毒麵具眼鏡前狹小的視野，透過它看到周圍飄散著淡黃色的化學氣體。
頭頂昏暗的燈照亮了黑暗的空間，隔著防化服視線被大幅度遮擋，這讓他有些煩躁。
隨著紅外線和探照燈的晃動，倒是可以跟著隊友往前走。
通過一個拐角時，張輝趁機用手摸了下牆壁，有點潮濕溫熱的觸感，像是有一些水漬。
耳機中，都是對方三人的對話，一些日常的聊天再夾雜幾句傷感，將戰場的氛圍渲染的十足。看來他們也沒少學心理學，但凡換一個人，肯定怕的要死。
就在張輝想著怎麼應對的時候，耳機裡又響起了聲音。
“E2，報告位置，完畢。”這是他的舍友，代號E1。
“已經進入廠區範圍，完畢。”
隨即就聽到E1的命令，讓他和E3快速跟進。
張輝正常跟著往前走，結果左拐之後就看到遠處一個人影閃過。
“E3，請注意警戒！”張輝直接開口提醒，然後繼續在頻道中報告：“E1，前方發.....”
“噠噠！噠噠噠！”
他話都沒說完，槍聲就響了起來。
張輝沒敢停下腳步，一個轉身趴倒後，繼續匍匐往進。他和E3距離相隔不遠，想著爬上前查看下他怎麼樣了。
“噠噠噠！噠噠！”
“E1，我上前查看E3情況，完畢。”說完話，隻能聽到槍聲，耳機中任何消息都沒有。
“噠噠噠！”
子彈還不時從他周邊飛過，張輝隻能儘量壓低自己的身體，向前爬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他還不斷地呼叫：“E1，E2，E3聽到請回答。”一直爬到拐角隱蔽處，前麵的槍聲才停了下來。“E1，E2，E3聽到請回答。”張輝再次呼叫起來。
“E4...我...我已中槍，E2，E3失去聯係。”耳麥中傳出E1虛弱的聲音。
“E1？報告位置，我來救你！”
“我的防護服破了，胸口...咳咳...胸口和大腿都中槍，沒救了。”E1聲若遊絲的聲音響起。
“E4，你可以撤回去，等待下一次支援，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如果你要繼續的話，記得走右側的通道，那裡......或許沒有埋伏。”
E1說完這句話之後，通訊裡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黑暗的防空洞裡，加上隊友的遺言，無不是在塑造一個讓他心理崩潰的情景。
E1的話裡，雖有撤退和獨自前進兩種選擇，但身為一個老A，這時候的選擇毋庸置疑。隻有獨自前行，儘自己最大努力完成任務。
好了，陪他們走完演完戲的心路曆程，就該完成自己的任務了。
對了，自己的任務是啥來著？
哦，是拆除炸點，救出人質。
隨即張輝從地上爬起，保持蹲姿，讓自己急促的呼吸平複一下。
“報告指揮中心，報告指揮中心，E組當前已經犧牲E1，E2，E3三人，剩餘一人......”
停頓了幾秒，又繼續說：“我決定獨自前行，繼續完成剩餘任務，通話頻道將會關閉，完畢。”…。。
將礙事的話筒摘掉，安靜的聽了半天，確定前麵沒有人後，張輝起身向右側的通道走去。
夜視技能打開的他，完全不用擔心會有意外。
人類的恐懼大多源自未知，很多東西隻要你看清楚了，就會淡然麵對，比如說現在雜亂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