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的事你少管,出去!”
薑淮煩躁警告,渾身散發冰冷排斥。
薑管家見狀,無聲一歎,轉身離開。
直到聽見房門合上的聲音,薑淮捏緊的拳頭一鬆,身上的冰冷收斂幾分。
他摸著沙發,一小步一小步挪動,即便已經夠謹慎,但在經過桌子旁時,他的腳尖還是撞到了桌腿。
鑽心疼意襲來,薑淮剛彎下腰背,額頭便重重磕在桌角上。
現在不僅是腳趾疼,就連額頭都特疼得要命。
薑淮蜷縮著修長身形蹲在地上緩了一會,直到最開始的疼意褪去,他站了起來,扶著桌子一路來到床頭櫃前。
摸著光滑的紅木櫃,打開第二個抽屜,拿出了一個漆黑色骰盅和三顆骰子。
拿上東西,薑淮原路返回,等他來到窗邊時,後背已經出了一層細汗。
眼睛看不到,依靠自己走到床頭櫃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他又不願意用盲人杖,無形間加劇困難。
踩著特地安置在窗邊的軟凳,他爬上安全網,慢騰騰的來到沈聽諾麵前,耳邊還能聽到細微嗚咽。
真能哭啊。
薑淮暗忖,一言不發地盤腿坐在沈聽諾麵前,將三顆骰子丟進骰盅裡,優雅地上下搖動。
骰子在骰盅裡發出“咚咚”清脆響,混合著哭泣聲。
“噠”的一下,薑淮將搖好的骰盅放在沈聽諾麵前,自顧自地說:“要一起玩嗎?”
沈聽諾擦著眼淚,彆開臉,輕輕抽噎,壓根不想理禍害人的瞎子。
有病這家夥,她哭的要死要活,他卻要跟她賭博。
薑淮側著耳,沒等到回應,他拿起骰盅遞過去,笨拙地說:“你搖我猜怎麼樣?”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哄著女孩。
沈聽諾覺得他莫名其妙,漆黑骰盅都快貼她臉頰上,她手一揮,嘶啞道:“滾開!”
骰盅被揮掉在安全網上,滾了兩圈。
薑淮的眸子空茫茫,臉上木木的,沒有什麼表情。
他雙手在安全網上摸索,尋找被揮掉的骰盅。
沈聽諾眼角瞥見薑淮摸索的舉動,她指尖羞愧地蜷了蜷,掛在濃睫上的淚珠輕輕顫了一下。
彆可憐他,這種人不值得可憐!
她心裡默念,硬起了心腸,不再看那瞎子。
薑淮摸了好一會才找到骰盅,拿著骰盅,他又重新盤腿坐到沈聽諾麵前,單手托著骰盅底部,另一隻手打開圓形蓋子。
“一、四、五。”他聲色又平又低沉地說。
沈聽諾用餘光掃了掃,三顆骰子的正麵確實是一四五。
那又如何,關她什麼事?
瞎子有病吧?
薑淮蓋好圓形蓋子,上下搖動兩下,再次開蓋遞給沈聽諾看。
“三三六。”他說。
沈聽諾無聲看了眼三顆骰子,撇了撇嘴,運氣倒是好,又被他猜對了。
一直到薑淮第五次猜中搖出的骰子,沈聽諾坐直腰背,臉上還掛著淚珠,全然忘記了哭。
她伸手,五指張開,手掌在薑淮眼前左右晃了兩下。
這人到底是真瞎,還是假瞎?
見他眸子依舊沒有焦距和半點變化,她悻悻收回手,滿心好奇盯著眼前好看的瞎子。
他是怎麼知道骰子正麵的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