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薑佬不勉強,知道大孫子是個有分寸的人,“你高興就好。”
薑淮摸著手邊的餐巾,平靜擦了擦嘴角,空洞的眸子正麵對著薑佬,說道:“爺爺,明天您給我安排手術吧,我好久沒見過陽光了。”
薑佬身軀一震,驚訝地看著對麵不像開玩笑的大孫子。
自從這孩子醒來之後,就一直在逃避現實,死活不願意做手術恢複視力,薑佬勸不動,還以為這輩子就守著瞎了眼的大孫子過下去。
薑管家聽到薑淮肯做手術,他的震驚和激動絲毫不比薑佬少,生怕薑淮臨時反悔,他急忙道:“我這就去通知白醫生,看今晚能不能安排手術!”
說完,他連手中的筷子都來不及放下,趕忙離開病房去找人。
薑淮想說不用這麼著急,但人早就出去了。
“彆怪管家這麼激動,我們兩個老頭也是擔心你臨時反悔。”薑佬默默拭去眼角濕潤,大孫子能振作起來,他比任何人都高興。
薑淮愧疚,“是我不懂事,讓爺爺和薑管家擔心了。”
“不怪你。”薑佬紅著眼,“發生那種事,你一時難以接受也很正常,等做完手術,視力恢複了,咱爺孫倆去看看你爸媽,還有你弟弟,他們挺久沒見過你了,一定很想你。”
薑淮鼻腔一酸,沒有聚光的眸子含淚,聲音哽咽:“我知道了!”
用完晚餐,聽完白朔陵對薑淮的手術安排,薑佬才在薑管家的陪同之下離開五樓。
一路上兩個老人麵帶前所未有的輕鬆笑容,不急不慢走在長廊上。
薑管家說:“剛才我偷偷查看了一下,傳給薑家主母的骰子不見了。”
薑佬腳步滯了一瞬,猜疑道:“難道是給了經常上來五樓陪阿淮說話的小姑娘了?”
“肯定是給了她!”薑管家篤定地說,“我看大少爺這次願意做手術也是因為那個小姑娘。”
薑佬皺巴巴的眼尾染上喜悅,“很快薑家就能辦喜事了,喜慶點好,衝一衝這兩年的晦氣。”
“老太爺,還不知道人家小姑娘叫什麼呢,這麼快安排上會不會倉促了點?”說歸這麼說,但薑管家臉上隱隱期待。
“不倉促,阿淮的眼光自小就好,他看中的人,定是世上最好的姑娘。”薑佬很信任自家大孫子的眼光。
薑管家笑著認同薑佬的話,“聽保鏢說,那小姑娘長得特水靈漂亮,比那電視上的小明星還要好看十倍,咱們大少爺啊,要麼不挑,要麼就挑了個頂尖的。”
“那臭小子有老頭我年輕的風範。”薑佬喜道。
“那是,整個帝都誰不知道,咱薑家的眼光高得很。”薑管家拍著馬屁。
在兩人談話間,一個西裝革履,長相俊美的青年人迎麵走來。
瞧見兩位老人,傅修硯頓了兩秒,率先停住從容步伐,打著招呼:“薑佬。”
薑佬收起外露情緒,一雙精睿的眸子打量眼前青年。
男人腦袋微垂,腰背輕躬,不卑不亢,氣質疏離孤冷,半絲諂媚或者見到高位者的緊張都沒有,就像個正常晚輩碰見長輩,落落大方,極其有禮貌的打招呼。
該有的禮數都有,不該有的親近半點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