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去一趟,你待在屋裡彆亂跑,一會我給你打包宵夜回來。”
說完,不給女孩回應的機會,他“砰”的一聲,重新關上門。
被留下的沈聽諾,呆呆在玄關站了好一會。
怎麼就把她自己一個人留下來了?
莫不是那中年男人真是顧肆也他爸?
壞了,她把顧肆也他爸給揍了!
沈聽諾焦急又無措,想出去道歉,可想到顧肆也的叮囑,她盯著門鎖,終是沒有出去。
算了,大不了一會等顧肆也回來,她再磕頭道歉好了。
說通自己的工作,沈聽諾腦中的煩惱一掃而空,開始打量起陌生的房子。
房子麵積不大,是個單間,有一張大床,廚房用磨砂板隔開,有浴室,有陽台等,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收拾得非常乾淨,沈聽諾摸了摸靠牆的架子,一塵不染,可以看得出來屋子的主人經常打掃。
看到擺放在架子上的相框,她拿起一看,相片中並肩站著兩人,一個是比現在年紀還要小上許多的顧肆也,另一個則是剛被她撓過的中年男人,左明。
照片裡,顧肆也穿著一身火紅,胸前的國家小旗標很顯眼,他臉上的笑容肆意又張揚,手裡大大咧咧舉著一個金牌。
左明攬著他肩頭,嘴巴幾乎咧到耳後根,笑得見牙不見眼。
沈聽諾猜測,顧肆也之前應該是國家隊的。
既然他是國家隊的,為什麼上一世會在西區打地下拳?
難道是退役了嗎?
下一秒,沈聽諾連連否認地搖頭,上一世她認識顧肆也時,他連三十歲都沒到。
她知道運動員的黃金期很短暫,但以顧肆也那時的年紀,並不像到退役的時候。
“叮、叮、叮”
硬物相碰發出的悅耳脆響,沈聽諾順著聲音看過去。
聲音來源在陽台,她走過去,打開陽台門,第一眼就看見掛在繩子上的一排排耀眼金牌,在一眾金牌裡,摻雜著三四個銀牌和一個銅牌。
沈聽諾訝然,不自覺地笑了。
這人還真的是有意思,獎牌就這麼掛在陽台,生怕彆人不知道他掙來的榮耀。
看到獎牌上似乎貼了什麼東西,沈聽諾搬來椅子,站上去抓著一個金牌,正眼一看。
貼在獎牌上的東西是張便簽,上麵記錄了得獎的時間以及地點。
沈聽諾很有耐心,一個獎牌接著一個獎牌看了下去。
有體校的比賽,有市區的比賽,有全國的比賽,更有世界級的比賽等。
她按照便簽上的得獎時間,細細推算顧肆也參賽的年齡。
他第一次比賽在十六歲,拿了人生的第一個金牌。
他第二次比賽也在十六歲,拿了人生第一個銅牌。
一直到兩年前,他的獎牌不再續上。
是什麼原因導致他不再比賽了?
沈聽諾揉了揉發酸的脖頸,認識顧肆也兩世,她第一次認識真正的他。
“咚咚咚——”
寂靜的屋子裡,響起了一陣敲門聲,嚇得沈聽諾差點摔下椅子。
本不想去開門,可想到萬一是顧肆也回來了,豈不是錯過,她跳下椅子,跑去開門。
“你回來啦!”
門一打開,還未看清人,她先揚起一個諂媚的笑容。
“你是誰?你怎麼在阿也哥的房子裡?”隨著門打開,女生地質問響起。
沈聽諾愣住了,眼前女生二十歲出頭,微白的臉色帶著些苦意,眉間漫著一股病態。
是一個長相清秀,看起來病懨懨的年輕女生。
在沈聽諾打量女生時,於然然也在暗暗端量著她。
女孩一頭烏黑及腰長發,肌膚凝白如脂,眸子又大又圓,像一澤汪水,秀挺鼻子,櫻桃小嘴。
整體生得特彆好看,一眼令人驚豔的類型,多看也不會膩,反而越看越覺得她明媚動人,關鍵氣質還特彆好。
於然然不滿地撇了撇嘴,厲聲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麼在阿也的房子裡?你不會是小偷吧?”
一連串問話砸來,沈聽諾沒有老實回答,而是目定定盯著於然然的小臉,覺得這張臉非常眼熟,她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
得不到回應,於然然的語氣越發不善,“喂,你啞巴了嗎?怎麼不回答我的話?”
沈聽諾抱臂靠著門框,她脾氣本來也沒有多好,還三番兩次被陌生人當小偷來盤問,她自然不會慣著。
“你算老幾?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話?”她拋出兩個問題。
於然然一噎,氣哼哼道:“我是阿也哥的女朋友,你在我男朋友家,我有這個權利問你的話!”
女朋友?!
顧肆也有女朋友了??
沈聽諾的麵色倏然沉凝,原本的理直氣壯在一刻化為烏有,一種名為低落的情緒迅速漫延至四肢百骸。
現在的顧肆也有女朋友了,這一世的她,好像來晚了。
“阿也哥呢?”
於然然嬌蠻地撞了沈聽諾一下,熟絡地踏入屋子裡。
她像個在巡邏自己私人領地的母獸,站在房子正中間掃視著屋內一切擺件。
當看到打開的陽台門和移動過的椅子,於然然氣憤道:“誰準你亂動屋子裡的一切?阿也哥最討厭彆人碰他的東西!”
“抱歉,我這就擺好椅子。”沈聽諾理虧,快速將椅子複原,把陽台門關上,突然間,她很想離開這個地方。
於然然發現相框也被動過了,她情緒非常激動地罵道:“你家裡人沒教過你,不經過主人的允許,不可以亂動彆人的東西嗎?!”
她一麵責備地瞪了眼沈聽諾,一麵謹慎地移了一下相框,僅僅是移了一毫米,跟沒移過一樣。
沈聽諾看到這一幕,額頭緩緩流下一條黑線。
這相框移跟沒移有什麼區彆?
她有強迫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