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霓一心想逃離危險的車廂,哪裡還能聽得進薑淮的話,她再次掙開薑淮,又往駕駛座撲去。
“你不停車也行,開到警察局好了,到了警局,後麵的人就不會跟著!”
她從後麵扯著王叔的後衣領,完全不管這樣子做會帶來的後果,以及會不會傷到王叔。
喉嚨一緊,王叔還是穩穩轉著方向盤,試圖甩掉身後的尾巴,耐著性子向雲月霓解釋。
“薑家身份特殊,不能隨便去警局,我先開到空曠處,這樣更容易對付緊咬的尾巴!”
萬一後麵的人不簡單,與警局有關係,他們開車去警局相當於羊入虎口。
“我不管,你不去警局也得去!”雲月霓加大拉扯王叔衣裳的力道,急紅眼的威脅,“你不開去警局,信不信我勒死你?!”
脖頸被束縛住,王叔抽不出手來對付雲月霓,他怒得直噴氣。
這廢物女人也太怕死了些,都說了不會有事,結果她還跟個瘋子一樣添亂!
這樣貪生怕死的廢物做薑家女主人,薑家早晚會完蛋。
薑淮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現在的雲月霓實在是令他失望!
有他在,絕不會讓她出什麼事,可她半點信任都不肯給他,還頻頻鬨著要下車。
不求未來的妻子能與他共赴生死,但,他也不希望未來的妻子如此膽小如鼠!
“雲月霓,你彆鬨了,能不能安靜點?彆打擾王叔開車!”
薑淮難得連名帶姓的叫雲月霓,一把將人抓回車後座,緊緊摁住她肩膀,桎梏住她,不讓她再去騷擾王叔。
“什麼叫我在鬨?!”雲月霓怕到理智全無,“都快要死了,我想活下去有什麼錯?!”
“我不會讓你死的!”薑淮暴躁咆哮。
這時,車後座又被撞了,倆人雙雙狼狽摔下座位。
“該死!”王叔瞪了瞪後麵窮追不舍的尾巴,焦急喊道:“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薑淮撫著被撞疼的額頭,咬牙切齒道:“沒、事!”
雲月霓渾身疼痛地爬起來,嘴裡念叨著她還不想死,又要去糾纏王叔。
薑淮眼快的將她按回後座上,好脾氣耗儘,沉聲警告:“雲月霓,不要再給我們添麻煩了!”
雲月霓情緒激烈,隻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雙手胡亂抓著薑淮,一心想掙開束縛。
薑淮頭疼得要命,現在的雲月霓,於他來說是個超級大麻煩!
王叔忍住罵人的衝動,終於將車子開到偏僻的道路上,確定四下無監控,他說道:“少爺,可以動手了!”
收到王叔的暗示,薑淮非常有默契,一手按著雲月霓的肩頭,一手握著手槍,上半身從車窗裡探出去,對準追趕的機車就是一槍。
這一槍是衝著機車主人的腦袋去的,不過,打偏了,以他百發百中的槍技是絕不會打空,偏偏在他扣動扳機的關鍵時刻,雲月霓往他小臂上咬了一口,直接導致他失手!
“艸!”注意到薑淮打空了,王叔罵了一聲。
這一槍失敗,意味著敵人將會警戒,他們想再成功擊斃可就難了!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臭女人!
雲月霓還不知道自己的拖後腿行為,她又往駕駛座撲去,還是沒放棄下車的打算。
王叔不堪其擾,反手一耳光,“媽的,再碰老子一下,弄死你!”
他不是薑淮,沒那麼好的脾氣繼續縱著雲月霓。
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雲月霓整個人都傻了。
薑淮抿著嘴,沉著臉,什麼也沒說,剛剛子彈打空,令他十分不爽。
雲月霓反應過來,捂著漲疼的臉頰,委屈哭訴:“淮哥哥,他欺負我!”
一個開車的司機,居然打她!
在沈家錦衣玉食過了十幾年,雲月霓早就自認高人一等,如今被一個下等的司機打了,這比殺了她還要難接受!
而且,還是當著薑淮這個主人家的麵打她,這不是在羞辱她嗎?!
“行了,王叔也不是故意的,誰叫你老是打擾他開車。”薑淮眉骨壓著煩躁,語氣再也沒有以前的溫柔。
“我隻是想下車而已,有什麼錯?!”
聽著他暗藏指責的口吻,雲月霓難受得厲害,加上麵臨即將可能會發生車禍的風險,她口不擇言起來。
“都是你連累了我!”
“要不是你,我也不會遇上這樣的危險!”
“你要死是你的事,彆拖我一起!”
她話剛落下,車廂裡就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薑淮的臉一點一點黑了下去,他深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真到這種情況,他的另一半做出離開的選擇,他非常能理解,也能放手,可他無法接受另一半連裝都不帶裝一下!
這一瞬間,他開始動搖選雲月霓做他妻子的舉動是否正確。
他的另一半,不止是他的妻子,還是薑家的女主人!
明明雲月霓在他失明的那段日子裡不是這種性格!
在那段無法接觸到光明的日子裡,他雖然無法看到雲月霓的真容,卻能真真切切感受到雲月霓並沒有眼前這般的膽小、懦弱!
他所認識的雲月霓怕死歸怕死,可她不會一味哭,一味抱怨,一味指責彆人,她會絞儘腦汁想出解決對策。
就比如他們在樓頂第二次碰麵,麵對他的威脅,她會一邊哄騙他彆死,一邊想著怎麼安全逃開!
而不是,而不是像此刻這樣發瘋不說,還拖後腿。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令雲月霓的性子轉變這麼大。
薑淮想不通,也想不明。
看著他鐵青的臉色,雲月霓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她慌忙補救,語無倫次地道歉。
“淮哥哥,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我隻是太害怕了!我沒有不想與你一起死,我是、我是還有媽媽要照顧,不能這麼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