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天真,黎言不禁長歎了一口氣:“唉,那我送你一句話,是小閣老嚴東樓說的,任他燎原火,自有倒海水,世上無疾而終的事情海了去了,更彆提見是風就是雨的記者了。”
霍光敲了敲桌子,極度懊惱的說道:“江局長本就覺得不妙,隻是沒想到,剛剛準備抓捕行動,下午才把陳言智所說的證據找出來,不到兩個小時,省裡來人就提走了他們。”
這話堵的世初簡直氣都喘不過來,他深呼吸了幾口之後,才不耐煩的問道:“可是,可是總得有個結果吧!?人證物證是從局裡提走的,犯人是省局來人抓的,這些都不是小事啊!?”
本來黎言真的不想笑的,但是現在他實在忍不住了:“嗬,當然會有個結果咯,小事沒辦法化了,大事還沒辦法化小嗎?行凶人行蹤不明,人證和死者有利益糾紛,我光是能想到的就有個四五項漏洞,更不要說臨舟可以雇傭全國頂級的律師,還是團隊了。除非張偉給他辯護,要不然總會有辦法的。”
“這些事情,抓捕了閆碩之後,可以慢慢的查,可是現在連人帶東西被拿走了,還查個屁,媽的!”從當警察開始,霍光就從未如此粗魯過,今天,可能是頭一遭了。
“所以曆史是個圈啊~”對於這種情況,黎言除了這句話外,已經沒有任何說法了。
鄧鑫指控,好啊,死刑犯沒有實質證據質控,那就是攀扯。師爺陳有證據,他和死者利益相關,外加身份敏感,不能作數。逸興和臨舟合作,那是台麵上的事情,逸興近年來也沒有實際犯罪證據,更是無從談起。
三人相顧無言,終於是一人倒上了一杯酒,在這寂靜的夜晚悶悶的喝了下去。
“您,您是!?”當閆碩和吳楠兩個人被省局警察壓到審訊室時,兩個人已經等著他們了,一個是省總局警督,局長曹樂,另一個,則是閆碩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
一連肅殺之氣的曹樂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冷冷的說道:“沈董事長,我是賣了你一個人情,但是這起案子......”
要不是頭發上零星的白絲,真的看不出來眼前這個英俊中年男人的年齡已經過了半百,而他正是臨舟的現任董事長,身價數百億的沈青書。
沈青書對著曹樂禮貌一笑,淡淡的說道:“這是自然,謝謝你,曹局長,隻是閆碩是我身為我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也算得上我的學生,他犯了這種事,保是保不住了,見見最後一麵,算我這個董事長對手下的一點關心。”
“哼!”其實曹樂對於這件事十分不樂意,但是對方有點關係,更何況隻是要求見一見犯人,而且還主動聲明了,會在警方的監視下會麵,他這才頂著被老同學看不起的壓力布置了這件事。
吳楠和閆碩全都不敢看向沈青書,紛紛側過頭,沉默了數秒,閆碩才支支吾吾的開口了:“董事長,我......”
“噓,等等。”沈青書突然抬起手,示意他們暫時不要說話。
此時,暗房裡麵的警察看著審訊室的一切,冷冷的哼了一聲:“哼,裝神弄鬼,我倒要看看他們耍什麼!”
另一個警察端起一杯水,不耐煩的說道:“管他呢,反正估計是交代手下不要說一些不利於公司發展的話吧。”
就在這時,沈青書的手放了下來,他長呼了一口氣,終於開始說話:“呼,閆碩,雖然你在申禎行和我之間來回搖擺,舉棋不定,但是,我要告訴你,不要忘了曆史上那些騎牆之人的下場。”
閆碩此時此刻也不藏著掖著了,他剛才想清楚了,反倒是敢正麵看著這位董事長了:“董事長,我知道自己難逃一死,隻是看在我為臨舟辛辛苦苦二十年的份上,幫我照顧我的家人們。”
看著對方的釋然,沈青書反而是嗤笑起他來:“哼,難逃一死?你不想知道誰讓你死?你不想知道自己怎麼活?”
閆碩看向頭頂的燈管,喃喃的說道:“無非是老師讓我死,那我,怎麼也活不下去。”
“錯啦!你完全錯啦啊!閆碩,想讓你死的,並非是老師,而是申禎行,隻不過!”原本沈青書嘲諷似的神色一下子變得陰鷙了起來:“申禎行要你死,我偏偏要你活!我還要讓你,無罪釋放!”
“啊!”“喂!你乾什麼啊!水杯都拿不穩了啊?”
暗房裡麵喝水的警察不知道什麼時候水杯跌落在地,濺的一地都是水,他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後繼續看向審訊室,沈青書果然在跟閆碩說著一些關於企業影響的話,十分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