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世初終於是忍不住了,他連臉上那勉強的笑容都消失了,轉而是一種無比嚴肅的凝重:“黎先生,在離開之前,我想問一件事,可以嗎?”
看著他那副表情,黎言已經大概猜到了他想問的問題,於是深呼吸了一口,微微地點了一下頭:“說吧,說吧......”
果不出其然,世初還是問出了那個他本知道答案的問題:“張老師的死,你到底知道多少?”
“你希望我知道多少?”隻是這個時候,本該認真回答的黎言卻又打起了啞迷。
“一切。”簡單的兩個字,包含著世初這一年來的信任,同時,也也可能是他們最後的訣彆。
黎言知道自己的回答關乎著二人的友情,所以他思忖了幾秒,決定把能說的都給說出來:“臨舟公司的幕後,有一個大老板的存在,具體多大,我也說不好。而那個大老板的身份,我查到了他的名字......”
隻是這個名字,世初卻搶先他一步說了出來:“卡爾.霍普,是嗎?”
“沒錯,徐鄴給我的資料中,應該寫的很清楚吧?”黎言並不驚奇,畢竟世初從再度提及張禮義死因的那一刻起,就暴露他肯定看過那個硬盤中的資料。隻不過,正常情況下,黎言絕不會問,而他也肯定不會說。或許,離開這家店,從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
薑世初絕不會違背本心的做事,也同樣不會讓朋友違背本心。而黎言也絕不想把他牽扯到水麵下來,關於非人類的一切,他都不會說一個字。兩個人處於一個極度擰巴的狀態,在沒有發生事情之前,或許都會一切安好,但是萬一哪一天出現了不得不去應對的情況,他們這種狀態會立刻變成一個炸彈,將二人曾經的關係炸的灰飛煙滅。
黎言沒有繼續說下去,世初也沒有再問下去,這樣,就已經足夠了。兩個人體麵的結束了這一次的談話,也徹底剪斷了這個炸彈的引線。
時間來到了傍晚,世初和林晶出去吃飯了,而麟逍也很快就走了進來。
“哇?你什麼情況!?”麟逍很少看過黎言失魂落魄的模樣,但是今天一進門他就感覺黎言的表情好像談了十年戀愛的女友跟彆人結了婚一樣。
黎言放下了手中的酒瓶,苦笑著回應弟子的問題:“沒什麼,就是,有點悲傷罷了。”
打開了燈,發現平時喝可樂的黎言居然在獨自一人喝著白酒,直接給他看傻了:“一人獨酌,那確實挺悲傷的。”
他單手托著下巴,一臉疲倦的看著弟子:“你上去吧,讓我再,月下獨飲一會......”
“什麼跟什麼啊?”能在太陽還沒落山的時候說出月下獨飲這種話,麟逍已經知道他病的不輕了,但是想了想,這家夥犯病也不是頭一天了,乾脆什麼都沒管上樓準備去訓練了。
在訓練了幾輪之後,海豚使勁的咂了一下嘴,然後一腳把麟逍給踢飛了:“你怎麼心不在焉的?”
“嘶,疼疼疼!”麟逍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糾結了一會,問出了一個問題:“你知道今天黎先生發生了什麼嗎?”
海豚白了他一眼,不高興的回答:“我一整天都在船裡麵,我怎麼會知道?”
“他在樓下,額!”右手在身前劃了八百個圈之後,他慢慢悠悠的開口了:“一人我飲酒醉?”
“哈?那是什麼?”海豚的反應可以說十分真實了,她既不知道黎言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麟逍想要表達什麼。
“反正,很難,解釋啦!”說實話,就剛才那六個字都是聽同學念叨的,麟逍隻是覺得很適合現在黎言的情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