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裡罵了句臟話,女鬼終於冷靜了下來,也注意到了站在一邊的舒山泉:“是你,你把我帶過來的?”就是你打的我?
算了,打就打了,反正自己現在隻是隻阿飄,又不能拿對方怎麼樣。更何況,剛剛失去理智,還是人家給幫忙恢複的。衝著這個,再被打兩下也沒話說。
眼見女鬼沒再失控,又恢複了死前的記憶,舒山泉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直接點頭。
“你是道士?”雖然看起來不像,不過能看見鬼,也能抓住鬼,應該是道士沒差了。女鬼表情希翼:“我是被害的,死的時候太疼了,疼得厲害了,估計是身體自我防禦機製啟動了,直接斷片。後麵的事完全沒記憶,不知道捅我的那個人下場怎麼樣。你能不能幫我查一下。我沒家人,賬號裡的錢應該都還在,可以給你當報酬。”
怕舒山泉不答應,女鬼大打感情牌:“我真的死得特彆慘,特彆無辜!”
“見過重病不治死的,車禍搶救無效死的,山體滑坡洪災地震死的,但是我這種死法,你肯定沒見過。”
“我之前在這附近上班來著,喏,就那邊那棟樓,看見了麼,我原來那公司在第十三層。”女鬼伸手指了下方向,繼續說道:“公司也就是個小公司,一層樓還和其他公司共用,兩家對半分。不過真的應了網上的那句話,越是小的公司,勾心鬥角就越嚴重。”
“我本來都打算辭職考個教師編製了,結果還沒來得及,就出了這事。看來我真是沒當老師的命!”女鬼苦笑了一下。
“因為個人體質問題,每年我一到夏天,手上就愛出疹子。就那種一粒一粒的汗皰疹,會脫皮的那種。剛好這次的汗皰疹長在指頭上了,因為脫皮嚴重,指紋打卡完全沒辦法錄入。不過我也按時上下班了,沒遲到早退,工作一點都沒落下。結果發工資的時候,領導硬是以我曠工為由,扣了全勤獎不說,還扣了工資。”
“偏偏那小破公司,安的監控還隻是個擺設,根本沒開。我想證明自己上班了都不行。”
“你那些同事呢?”這麼一個大活人,有沒有上班還能沒人注意?
聽到舒山泉的話,女鬼聳了聳肩,一攤手:“都說勾心鬥角嚴重了,你覺得他們肯為我說話?還要為此得罪領導。再說了,我領導其實也不是沒看見我有上班,他就是想裝瞎,你有什麼辦法?”
就跟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一樣,你也沒辦法逼著裝瞎的人看見他不想看的東西。
“反正我們大吵了一架,我一氣之下就辭職了。本來我還自我安慰來著,說剛好可以回家好好準備考試,全力以赴。也不算倒黴到家。”
“誰知道我就是倒黴到家了呢!黴運根本沒結束。你說吵都吵完了,我也辭職了,就算有什麼仇怨,不說煙消雲散,起碼也該了結了吧。”
“結果我這個受害人都放下了,對方倒好,還一直懷恨在心。也不知道是誰做錯事,他居然還有臉記仇,說我罵他。”
“因為之前工作在這的緣故,為了上班方便,我房子也就租在這附近。前段時間我在樓下便利店買東西的時候,正好撞見他。”
“本來遇見也就遇見了,頂多互相看不順眼,互瞪一眼就擦肩而過。各買各的,也沒什麼。誰知道他發什麼瘋,突然拿起貨架上的水果刀,死命往我身上捅。我都沒來得及躲,店員發現了,兩個店員加起來,都沒攔住。而且他下手特彆狠,警察和救護車趕到之前,我就被捅死了。”
“反正就死得特彆冤。以前真的沒看出他是這樣的人,我才進公司的時候,他人還可以的。沒想到變得這麼快。一下子從人變成了惡魔。”說著,回想起了死前的事情,女鬼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那領導是個地中海啤酒肚胖子,雖然沒死前的記憶,但潛意識裡估計還有點印象。所以她死後才會一直執著於找這類型的中年男人報仇。
這會理智回來了,女鬼覺得抱歉之餘,還有些心虛。得虧鬼碰不到實體,要不然自己這會豈不是殺人了。還是接連作案好幾天,一氣殺了幾十個。
連環殺手都沒她凶殘。
想想就可怕,連隻雞都沒殺過的女鬼,即使變成鬼了,也沒辦法接受自己成為殺人犯。
“我就因為這點事死的,你說奇不奇葩。估計我死後沒準還能上社會新聞,說不準還是頭條。生前默默無聞,死了人儘皆知。”
確實挺奇葩的,不過社會新聞,舒山泉倒真沒注意這個,平常沒事也沒人會和他說這些。畢竟死人什麼的,到底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更何況還死得這麼慘。
舒山泉掏出手機搜索了一下,還真有這事。差不多是一個禮拜前的事,那會他剛好人在國外。
“你不是想知道他的下場麼,自己看看。”舒山泉把手機遞到女鬼麵前。
“根據便利店監控來看,受害者死亡前幾天,嫌疑人經常喬裝打扮,在附近晃悠,疑是踩點。在警方的審訊下,犯罪嫌疑人王某,已承認是故意殺人……情節嚴重,判處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就著舒山泉的手,把新聞內容看完,女鬼有些不滿:“我記得無期徒刑有悔過表現的話,好像用不了多久就能出來,頂多也就二十二年。”
老娘一條命就這麼不值錢?!
他一中年禿頂油膩老男人,進去減個肥,關個二十年出頭就能出來,苗苗條條地重新做人。美得他,用二十年換我一條命?麻痹這算盤打得也太精了吧。
女鬼覺得自個血虧。
就這麼放過他,總有點不甘心。即使明知道他已經得到了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