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張之維陸瑾一行人。
陸瑾遠道而來,乃是貴客,張之維推著田晉中陪同。
三人走在最前,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身後的晚輩們保持著一點距離跟隨。
陸璋和榮山年紀相仿,彼此視線碰撞,都很有禮數的微笑點頭。
陸琳則和張靈玉年紀差不多大,暗暗打量著這位老天師的弟子。
恰好張靈玉也在觀察他,兩人目光交彙,全都繃著一張臉,誰都沒有開口。
陸琳是性子冷淡,張靈玉則是緊張的說不出話來。
前頭陸瑾感慨道:“前些年來龍虎山,這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用現在的眼光來看,也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張之維道:“變化還是有的,隻是你老陸觀察的不夠細致。”
陸瑾笑道:“些許改變,幾近於無。”
說著心裡著實有些羨慕,陸家在異人界中地位不凡,再沒有家族可以壓陸家一頭,千年的傳承是小門小派無法比擬的悠久。
但在天師府麵前,就有些不夠看了。
家族勢力再強盛,也遠遠比不上門派的傳承。
現在他算是有感而發,陸家這千年來,經受歲月滄桑,舉族搬遷了不止一次。
天師府卻一直屹立在龍虎山,任由風雨吹拂。
兩者之間,高下立判。
感慨來得快去得也快,門派有門派的好,家族有家族的妙處,陸瑾沒有太糾結,兩人之間又聊了些往事,田晉中偶爾也能插個嘴。
走到一個山路的拐角,一座涼亭矗立,涼爽的山風迎麵吹拂,仿佛鑽進五官入了臟腑,心裡也蕩漾著沁人心脾的涼爽。
陸瑾道:“實不相瞞,老天師,我這次來龍虎山,有一事想要請你幫忙。”
田晉中笑出聲來:“我就說你陸瑾這麼個大忙人,總不會是來度假的,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
陸瑾歎了口氣:“實在是沒有辦法,這幾年光憑陸家的力量,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找到。”
張之維道:“什麼事?”
陸瑾叫身後的晚輩們不要再跟隨。
三人進了涼亭,他又醞釀了一番,這才娓娓道來。
田晉中分外詫異,眉關緊鎖道:“你是說有人闖入你陸家腹地,虐殺了你的孫媳婦,那就奇怪了,陸家那麼多高手,一點覺察都沒有?”
按照陸瑾所說,陸玲瓏的母親死狀極為淒慘,不是乾脆利索的一擊斃命。
這也太反常了,好好一個大活人被虐殺一點聲響都發不出來?
而且作案地點可是在陸家腹地。
陸家高手如雲,還有陸瑾這麼一個碩果累累的異人頂流,凶手怎麼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施以毒手?
田晉中問道:“有沒有考慮過內鬼?”
“這兩年能考慮的都考慮了。”陸瑾歎了口氣:“這本來是陸家的家事,我也是實在沒辦法,才想要求助,自從出了這檔子事,玲瓏的父親一蹶不振……”…。。
陸瑾長籲短歎,陸玲瓏的父親原是他極為看重的一條嫡脈。
張之維微微頷首。
陸瑾心裡的愁悶少了三分:“謝過老天師。”
事情在他心裡憋了幾年,陸家以他的身份地位最高,沒有可供傾訴的對象,此刻一拉開話茬,頓時百感交集。
“可憐玲瓏這孩子,繈褓之中喪了生母,即便當時是懵懵懂懂的嬰孩,性子也變得沉悶,好在有阿梅照看著。”
田晉中奇道:“那個阿梅是什麼人?不像你陸家的。”
陸瑾笑道:“是玲瓏母親的陪嫁丫鬟,親如姐妹,之前事情發生,多虧她第一時間承擔起照顧玲瓏這苦命孩子的職責。”
田晉中哭笑不得:“什麼年代了還搞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