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你被一個小鬼重傷,煉魂珠還被他奪走了?”
一座漆黑的大殿內,各種詭異扭曲的壁畫覆蓋,上方由白骨製成的骨座上,存在一道披著黑布鬥篷的人影,聲音仿若來自九幽。
“是……是的大人,那小鬼很詭異,不是特殊血脈,但卻可以傷我。”
下方有一雙頭六臂的身影半跪,頭深深低著,身子似乎還在微微戰栗,很是恐懼上方那人。
“廢物!”上方那道人影捏著扶手,哢哢作響,似乎是在忍耐自己的殺意。
“去找到月鬼,帶著他把那小鬼的人頭以及煉魂珠帶來,記住……你沒有第二次機會!”那黑鬥篷聲音冷厲,如同來自九幽地獄。
“是!”
神像逃也似地退出了大殿,他心中恨恨,一定要讓那個小鬼付出代價!
雲墨鎮。
半夜,更夫走過冷風吹拂的空曠大街,正敲鑼喊號,眼神一瞟,竟然發現兩道身影倒在了一家店鋪的台階上。
兩人生死未知,更夫慌忙報官。
翌日。
鐘餘從夢中醒來。
入眼是鏤空工藝的實木架子床,覆蓋了一層紗布,香氣彌漫,似乎是女子的閨房。
紗布外似是有一窈窕身姿,此刻隔著朦朧看見了鐘餘有了動作,這才伸出芊芊細手,向兩側扶開紗布。
那蔥玉般溫潤白淨的手指,讓鐘餘這個手控一飽了眼福。
“小家夥,你醒啦?”
如同泉水叮咚般澄澈無暇的聲音傳到鐘餘耳中,他更是看見了那聲音的主人。
此時她,正探著身子,用一雙秋水般的眼眸看向自己,隱含擔憂。
膚若凝脂,口若櫻桃,眸若秋水,鼻如雕玉。
眼神接觸到這女子,鐘餘腦海中自動浮現了這些詞語,這是上一世沒文化的他死記硬背的一些詞語,好讓他親近芳澤之用。
沒想到,今天卻是遇到了最適合這些詞語之人,太驚豔了,就如同鐘餘想象中的水墨畫裡的佳人背影轉過身來,才能擁有的麵容。
“小家夥,你怎麼不說話?”那溫婉動人的青衣女子手背輕抬,放到了鐘餘的額頭觸碰,感受溫度,隨即再次疑惑道:“按理來說屍氣已解,神智應該恢複了才是。”
“美女,我沒事了,多謝相救。”
鐘餘稚嫩的聲音響起,隨後直挺挺坐了起來。
這讓女子嚇了一跳,再看向對方的小臉,隻見那癡呆一樣的眼神已經轉換為了正常,此時正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臉。
女子並未有什麼羞澀之舉,開始與鐘餘交談起來。
經過了一番交流,鐘餘知道了自己昨晚昏迷之後發生的事。
大概就是巡檢司的官差接到報案,察覺了兩人身上的傷勢並不簡單,於是交給了鎮裡的鎮魔司處理。
所謂巡檢司,則是針對凡人犯案的偵查與審理機構,而鎮魔司,則是朝廷專門設立來對抗詭異邪魔的執法機構。…。。
這雲墨鎮的鎮魔司,也就三個人。
一位壬級司長,兩個癸級司隸。
鎮魔司也存在序列,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葵,依次排序。
在外行走,人們一般將他們統稱為“鎮魔使”。
鎮子裡的所謂的鎮魔司,也就是一座大點的四合院子,大門上掛著鎮魔司三個大字牌匾。
說的直白點,這種鄉下地方的一切官方力量,都是為了百姓安心而設立,其實並非必要,遠不能與縣城乃至州府的鎮魔司規模相提並論。
救下鐘餘與壯漢的,就是現在鎮魔司的兩位癸級司隸之一,江青娥。
詢問之下,鐘餘了解壯漢並沒有一命嗚呼,被救治了下來,安置在了另外的房間。
心中鬆了一口氣,畢竟壯漢也算是個好人。
他雖不是什麼聖母心腸,但也不忍幫助過自己的人就這樣死去。
之後,稍微修養一番後的鐘餘以及壯漢,都被江青娥帶到了中間的客堂。
看著胸口纏了一圈繃帶,走路一瘸一拐的壯漢,鐘餘對其擠了擠眼。
對方也是回以憨厚的笑容。
這壯漢看似凶神惡煞,沒想到笑起來還有股憨勁。
鐘餘一笑,隨後開始在內心盤算怎麼蒙混鎮魔司的人。
客堂正中的座椅上,還端坐著兩人。
經過江青娥的介紹,如鐘餘所料,此二人便是那司長以及另一位司隸。
司長名為許冬心,三十許歲,一身黑色勁裝,頭發隨後用黑布條捆紮於後背。此時坐於主座,氣息沉寂在體內,如同一頭野獸在沉眠。
另一位司隸,則是年輕男子,腰間佩戴長劍,劍眉星目,很是俊朗,名為耿雲。
三位鎮魔司的大人,自然是要了解事情始末。
鐘餘率先開口,胡亂編造了個大俠出來。
他口中的大俠一通打鬥,解決了詭異神像之後,便匆匆離去。
並未留下任何話語與姓名。
馮猛在一旁有些出神,看向鐘餘的表情帶著些許疑惑與糾結。
感受到了三人詢問的目光轉到了自己身上,馮猛頓時正襟危坐,正色道:“好像是這樣吧,我昏迷之前看到天空上飛來一道白衣人影,好像是仙人一般打殺那邪祟,然後我就昏了過去。”
鐘餘詫異地看了這馮猛一眼,沒想到這濃眉大眼的,說謊話竟然也臉不紅心不跳的?
對此,鎮魔司三人倒是沒有什麼懷疑,畢竟這馮猛沒有血脈之力,鐘餘更是個小孩。
如果不是出現了那種救場的情況,他們怎麼可能活著來到鎮上?
“原來如此,還請帶我們去那破廟看看可好?”江青娥點了點頭,笑著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馮猛與鐘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