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光禿禿的一片空地，龐二走進辦公大樓。
這是一幢三層樓的辦公大樓，散發著上個世紀90年代老舊的氣息。
一樓大門附近，幾個赤膊紋身的大漢，湊成一桌在打牌抽煙，每人嘴裡叼著香煙，遠遠看過去像是燒烤架在冒煙一樣。前一刻有說有笑，稱兄道弟，後一刻輸錢了，抄起匕首狠狠釘在桌上——恨不得殺了那贏錢的，那根本不是兄弟，仿佛是殺父仇人。
一個瘦瘦的男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磕著瓜子，瓜子殼吐了一地。
另一邊窗口附近，幾個男的湊在一起，端著手機玩遊戲，在喊什麼“吃雞了吃雞了”，也有的在說什麼“農藥…農藥”。
還有一張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放著快餐盒子，想必是從附近那個旅遊區買來的快餐，看樣子不但有今天早飯和午飯，還有昨天和前天的。
無人收拾已經餿掉的剩飯剩菜，這群人居然能在邊上聞著臭味，吃得下飯，讓龐二暗暗佩服。
沒有所謂貸款的業務。
也沒有漂亮姐姐的“業務”。
倒是有一群混社會的基佬。
空氣中混合著煙味、飯菜餿味、汗酸味，形成一股奇特的臭味。
黃毛看了看龐二疑惑的神情，說道：“我們老板在三樓，跟我來吧。”說完踏上了樓梯。
經過二樓，這層樓裡大部分都是精壯的大漢。
有的在打沙袋，有的在做俯臥撐，有的在紮馬步…
龐二還注意到，西邊的架子上整整齊齊的放著砍刀、鐵棍、匕首之類的玩意。刀一類的明顯是開刃過，不是裝飾品。有兩三把刀刃上，還有暗紅色的痕跡，那絕不是什麼鐵鏽，是血液乾涸後殘留的痕跡。
有幾個大漢發現龐二在打量他們，不懷好意的朝龐二笑笑，還擰了擰脖子。看待龐二的樣子，就是看待一隻上門挨宰的羊羔。
隨後龐二來到了三樓，三樓總算有點辦業務的樣子了。幾個男子坐在辦公桌前，盯著屏幕，人人都帶著耳麥。老板桌前坐著一個精壯的男人，穿著乾淨的西服，似笑非笑的看著龐二。
從頭到尾，大樓似乎沒其他人，隻有龐二一個“生意”。
看見黃毛進來，問道：“這是你今天拉來的業務？”
黃毛立刻笑著回答：“是的老板！”
老板目光裝到龐二身上，也不等龐二開口，問道：“你既然是要借貸，可有抵押的東西？比如房子、車子或者什麼貴重物品？”
龐二搖搖頭，說道：“這些我都沒有。我是黃毛哥拉我過來，說什麼貸款業務…來看看…”
老板搖頭：“沒東西抵押？那你來做什麼？我們又不做慈善，難不成還白送你錢嗎？”
“我說了，是黃毛…我不是主動想來的，我是被拉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