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蝶看著他們,心裡惡狠狠的想著,即使要死,也得帶幾個跟自己一起下去。
不遠處,挺著肚子的步眠坐在馬車內,身上披著毯子,懷中抱著暖爐,旁邊放著一套乾淨的衣物。
翠玉有些不解:“王,為什麼不直接去救她?”
“我想看看,她能為了活著,做出什麼樣的舉動。”
步眠慢條斯理地喝了口熱茶:“女人啊,想在這亂世站得住腳,都得沾點血。”
這樣的步眠讓翠玉忍不住回憶起,當初步眠為了讓十萬軍對自己心服口服,親自懷著孕拿起剛剛開刃了的長劍殺了那幾個違反軍規士兵,順便將那些刺頭揍了一頓。
一個孕婦把一群士兵按在地上揍,的確嚇住了當時不少人。
後來,她僅僅用了幾日就將這群刺頭兵給收拾的心服口服,讓他們重新活在了她步眠的陰影之中。
翠玉是跟著步眠長大的,自然知道步眠這些年上怎麼過來的。
步眠不僅對自己狠,對彆人也恨。
如果步眠沒有懷孕,她毫不懷疑步眠會直接指揮十萬軍逼陛下退位讓她上。
步眠像個天生的帝王,冷血,薄情,理智卻又寬容,知道給人一棍子再給人一甜棗,把對方當狗一樣訓,隻用幾步就讓對方跟狗一樣讓乾嘛就乾嘛。
翠玉看向那裡與他們廝殺起來的少女,她身上的囚服沾染了不少血,她這個人也被人打得渾身是血。
終於,她殺了兩個人之後,被再次打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她看著落雨的天空,不甘心極了。
如果她是男子,她是不是就不會因為自己是個女子,即使是個藥學天才也隻能給師兄打雜,就連她這個穀主位置也是師兄不想要的。
如果她是男子,她是不是就不會因為一次下山就被人下黑手打暈失憶成為王府奴婢,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白蝶的眼淚混雜著雨水滴入泥水之中。
一把鋒利的匕首不知道是誰丟在她手邊。
她摸到了。
夜色太暗,火把已經被泥水澆滅了。
他們正準備把白蝶直接弄死時,胸口一疼。
“想活下去,隻能自己救自己。”
步眠站在山坡上,翠玉扶著她,為她打傘。
山路這麼濕滑,王竟然還親自出了馬車,要是有什麼好歹就完了。
匕首刺破了肉,她用自己的方式發泄著自己內心地不甘。
憑什麼!
憑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也是人!
隻是因為她是個女人嗎!
她為了活著,不惜扮作囚犯,不惜吃糠咽菜像個畜生一樣討好他們,卻還是不能活下去。
那個和自己一起睡覺地小女孩才十四歲,第二天從這個畜生屋裡出來隻有血淋淋的屍體,她的皮變成了這個畜生作畫的紙。
曾經教她們刺繡的阿嬤因為年老色衰,皮膚褶皺,被這個畜生喂了豬!
他甚至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送給縣老爺讓年僅六歲的小姑娘再也見不到春天,永遠留在了那個寒冷的春節。
為什麼!
憑什麼!
就因為她們是女子,她們就得被厭惡,被嫌棄,被當做貨物一樣贈送。
一邊被他們壓在身下玩弄一邊辱罵她們的放浪形骸。
因為多看外男一樣便被挖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