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二丫道:“我沒打算脫離大部隊,你指了路,我再帶著全村一起走唄。”
係統提醒道:“你現在是薑二丫,一個之前從未出過村,隻剛剛去過兩三次縣城的人,你說你知道東昌郡怎麼走,彆人會信嗎?敢跟著你走嗎?”
係統說的也有道理,薑二丫沒有反駁。
村裡人除了乾過木匠活兒的,大部分都沒有看懂木樁上的貓膩,隻以為薑二丫真的比鏢師力氣大,能一掌拍斷大木樁。
聽到總鏢頭願意把六十兩的價格降到三十兩,他們就有種撿了個大便宜的感覺。
他們紛紛掏出自家的人頭錢,交給裡正,催促裡正快點兒交錢,快點兒上路,早一刻離開缺水的西昌郡,他們就不用渴死了。
裡正隻找到這麼一個願意帶路的人,沒有彆的選擇,隻得付了十五兩銀子,簽下雇傭契書。
年輕的鏢師揮彆了總鏢頭,背著包袱上了裡正家的牛車。
杏林村人推車的推車,挑擔的挑擔,背包袱的背包袱,緊緊地跟在裡正家牛車後麵。
老薑頭一家七口人。
老薑頭負責趕牛車,薑老太和薑棟梁坐在牛車邊沿上,守著那滿滿一牛車的家資。
薑大山推著一板車的水囊、水袋,他的妻子兒女走在他的身後,一人背著一個小包袱。
薑大山推著板車走啊走啊,就走到了薑二牛和薑二丫的身邊。
他盯著薑二牛的板車看了看,皺眉問道:“二弟,你怎麼隻有一袋糧食和兩個水囊?”
怕薑二牛推板車會累,薑二丫隻在板車上意思意思地放了一袋糧食和兩個水囊,其他的都是些輕便的日常用品。
但糧食和水囊上麵明明蓋著兩個籮筐呢,沒想到薑大山的眼睛那麼尖,隔著兩個籮筐都能看清裡麵的東西。
薑二丫搶在薑二牛之前回道:“我們剛從老薑家分家,隻分到了半兩銀子和兩畝水田,水田帶不走,半兩銀子實在置辦不起太多的東西。
您這是瞧我們父女兩個可憐,想要借糧食和水給我們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謝謝您。”
薑大山笑了笑,對薑二牛說道:“還好你們隻有兩口人,想來那一袋糧食也夠吃了。水的問題更好解決,隻要有水囊,路上再碰到水源,直接去灌就行了。”
說完,他不再多言,默默地與薑二牛拉開了距離。
順著鏢師指的路走了一個多時辰,天就黑了。
再往前,就是一片密林。鏢師說不能再往前走了,晚上的林子裡,有吃人的野獸,還有,他餓了。
裡正一聲令下,全村就地休整。
薑大山的女兒叫薑明珠,與薑二丫同歲,她從小到大從未一次性走過這麼多的路,她都累哭了。
“娘,我不想去東昌郡了,咱們回家吧!”
辛臘梅歎了一口氣:“明珠啊,娘也想回家,可是回家了,咱們吃什麼、喝什麼?你沒挨過餓你不知道,沒吃沒喝,真的會死人的。”
薑明珠抹著眼淚,又道:“娘,我想我姥爺和姥姥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兒。”
辛臘梅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掉下來:“都怨你爹,要不是他把家裡的銀子都折騰沒了,你姥爺就不會把我們趕回杏林村了……”
母女倆正悲悲戚戚,薑老太的大嗓門吼了起來:“還愣在那兒乾什麼呢?等著我老婆子伺候你們嗎?還不過來生火做飯!”
薑老太吼完,心裡舒爽了。
她這大兒媳婦嫁給她大兒子十幾年了,一直住在娘家不挪窩,她還沒在她麵前好好擺過婆婆的譜兒,如今可算逮著機會支使她了。
辛臘梅快速擦乾眼淚,應聲而去。她怕自己不去做飯,掌管著糧食袋子的薑老太就不給她留口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