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說什麼大實話?誰刻薄,誰刻薄了?
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二哥二哥的,他薑二牛早就與咱們家斷絕關係了,你喊的那麼甜做什麼?
以後不許喊他二哥,就喊他薑二牛!聽到了沒?”
被打的薑棟梁雖然覺得不痛,但還是扭著身子往一邊躲了躲。
薑老太手不夠長,打不到薑棟梁了,就轉頭去罵走在牛車旁邊的薑明珠。
“你與二丫一樣大,你看看二丫多能乾,你再看看你自己,什麼本事都沒有。
乾啥啥不行的,走幾步路就哭喪著個臉,活像死了爹娘一樣……”
薑明珠腳底下布滿了走出來的水泡,走一步就痛,走一步就痛,正忍的辛苦,突然就被薑老太罵了。
她心裡的委屈立即泛濫成災,忍不住哭了起來。
推著板車的薑大山故意清了清嗓子,提醒他親娘,她這個好大兒還活得好好的。
薑老太又去罵薑大山:“你咳什麼咳,得癆病了嗎?
怎麼?
我不能罵你閨女?
哼,老娘辛辛苦苦的生你養你,到頭來,在你心裡還是沒有你媳婦兒閨女重要。
你在悅來酒樓做了那麼多年的二掌櫃,給你媳婦兒穿金戴銀,給你嶽母買實心的銀鐲子,給你老丈人打最好的酒。
我和你爹什麼也沒撈著。
災禍來了,你倒是知道帶著媳婦兒孩子回來吃我們的、喝我們的了。
問你要銀子,你一文也不給,你還有臉咳,你咳個屁!
我養你還不如養二牛,二牛好歹還替我種了那麼多年的田地,你為家裡做過什麼貢獻……”
薑大山看了看嘴裡罵個不停的薑老太,又看了看坐在牛車上的薑棟梁,心中恨恨地想著——
“要不是大掌櫃騙光了我這些年的積蓄,我早就帶著銀子和妻兒一起去京都躲災了。哪裡用得著回杏林村,向你們這對偏心眼的爹娘討飯吃?
等我發財的那天,等我翻身的那天,我一定要讓你們刮目相看……”
薑老太一直罵,罵著罵著就渴了,要喝水。
老薑頭心疼地看著水囊,責怪道:“老婆子,咱們逃荒呢,你沒事兒少翻舊賬少罵人,少喝水……”
……
薑二丫在板車上睡了兩個時辰才醒。這一醒,她就再也睡不著了。
到了花山亭,她並不急著做飯,卻把鏢師他爹畫的路線圖拿了出來。
薑二丫走到裡正旁邊,指著圖上的一點黑墨瞎說:“圖上說,這裡有一個野雞群。我打算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獵幾隻野雞回來,您要不要派個人跟我一起去?”
裡正這人挺不錯的。之前的他願意頂著壓力,把村中祠堂的偏房借給她和她爹暫住,還中止了老薑頭他們把她當童女祭天的事情。
衝著這兩點,薑二丫就願意帶上裡正家一起吃肉。
她瞎指的地方,自然是沒有野雞群的。但是養在隨身莊園裡的那些雞,已經繁衍成了上百隻。
她打算放一些出來,冒充野雞,再獵回來,光明正大地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