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錢沒錢,要糧沒糧,鄉紳不願捐贈,連縣丞都稱病不來當值了……”
說到最後,趙文昌語帶惆悵地說道:“也許,我根本就沒有為官的天賦,我應該辭官回鄉,做個田舍郎。
下回再遇上天災,我便隻需煩憂一家的生存問題,不用去煩憂一地的百姓要怎麼活了。”
薑二丫笑了笑,問道:“您真的這麼想?”
趙文昌點了點頭。
薑二丫說道:“那您趕緊辭官吧,彆耽誤了這一縣的百姓。”
趙文昌心裡一堵,不憤地問道:“你這麼說,莫非有什麼妙招?”不然,憑什麼說他耽誤了這清江縣的百姓?
薑二丫道:“向那些鄉紳富戶要嘛。你一個人要不到,可以讓千千萬萬的災民們自己去要。”
趙文昌一愣,拱手做揖:“願聞其詳。”
薑二丫湊到趙文昌耳朵邊上,低聲說了幾聲。
之後,她直接拉著有些不耐煩的傻星,去了城內的布莊買紅布。
趙文昌愣在當場,仔細思考起這件事的可行性來……
……
距離清江縣城二裡地之外,有個祝家莊,裡麵住著一個祝員外。
他是清江縣最大的地主,擁有著清江縣最多的土地、最多的佃戶,最大的話語權。
清江縣其他鄉紳富戶唯祝員外馬首是瞻。
此時,祝家莊正舉行一場宴會,所有鄉紳都到齊了,就等著新任的縣令大人來給他們表演才藝討要捐款了。
這樣的宴會,祝員外已經舉行過好幾次,他們不用等趙文昌到場,就已經開席了。
一群人吃著喝著,笑談著上次宴會時,縣令大人是如何如何的糗。
有人哈哈一笑,道:“聽聞縣令大人還有一個十四歲的女兒,長的挺清秀的。
等會兒他來了,我們再提提要求,讓他下次帶著他女兒一起來,給咱們唱個曲兒,跳支舞,助助興,如何?”
有人一本正經地說道:“你這樣就不對了,人家縣令大人家的千金,憑什麼要學那青樓楚館裡的伎子,給咱們唱曲兒跳舞?”
另一人道:“憑什麼?就憑她爹想要咱們捐錢捐糧!她要是不樂意,咱們就一文錢也不捐,一粒糧也不給,把她爹急死!”
“哈哈哈……你可太損了!我喜歡!”
一群人正笑著,一個管事進來彙報了。
“縣令大人差人來說,他今天有事來不了了,讓諸位老爺不必再等他……”
祝員外拉長臉來,問道:“他有事?他能有什麼事?我祝某人親自請他,他居然敢不來?”
管事憋不住的笑,“小的派人打聽過了,縣令大人在來的路上被那些泥腿子拿石頭打了。
那些泥腿子一邊打一邊罵他狗官,把他頭上打出了好幾個大包,血都打出來了。
縣令大人一看到血,當場就哭了……”
管事誇大其詞,他明白,他把趙文昌的樣子說的越慘,座上那些老爺才會越開心。
果然,他的話剛說完,宴會廳裡就響起了一片笑聲。
不過很快,他們就要笑不出來了。
趙文昌得了薑二丫的提醒,已經有辦法從他們身上割下肉來了,不需要再到他們麵前裝孫子,求著他們捐錢捐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