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理會我的詫異,他繼續說著。
“所以,你要想儘一切辦法逃離這個地方,你要相信,在這個地方,死隻是早晚的問題。但也不能跟他們對著乾,你得動腦子,有硬有軟,能屈能伸!”
“當初,我要不是被同伴出賣,說不定早就出去了!”
“出賣?同是天涯淪落人,同伴還能出賣你?”我訝然。
“嗬!當狗當習慣了,真以為人家是他的主子,比特麼漢奸都可狠!”
這之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輕聲問道:“你歸哪個院兒管?”
“哪個院兒?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們乾活的地方,是一個不新不舊的紅樓,管我們的,是一個叫霞姐的女人!”我如實回道。
“那你還算幸運,沒落到波哥的手裡。你聽我的,有機會,去咱們園區東北角,一個破水箱下麵,裡麵有我藏的東西,有機會拿走,可能對你有幫助!”
“什麼東西?”我瞪著眼睛問道。
“這個彆管了!有機會你自己會看到的。好了,我累了!睡覺!臨近了,我還想睡一個好覺。”
說完,這人直接靠著我的身子,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時至今日,每次回憶這麼一段,我都百感交集。
我特彆感謝這個人,他算是我在園區內,碰到的第一個貴人。
但慚愧的是,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
我希望他能活著,但大概率,他已經死了……
在這個地下室裡,我和他背靠背,坐著睡了起來。
由於地下室昏暗一片,沒一個參照物,不清楚具體的時間。
反正睡的頭昏腦脹,被凍的的瑟瑟發抖,甚至感覺自己有些發低燒,才聽到一陣陣腳步聲傳來,一群人魚貫而入。
這些人手裡帶著繩子,少量鐵鏈,還有各種家夥事兒。
他們從把頭第一個人開始,給他們鬆開束縛,重新用繩子給他們綁好,幾個人像是在老家殺年豬那樣,把五花大綁的這人抬出去。
前幾個人全程沒有任何掙紮,好像靈魂被抽空了一般。
但到了後麵,就有反應比較激烈的,拚命的掙紮著,大喊著,痛哭著。
一個個說不要去那個地方,不想死,不要把他帶走那樣的話。
在他們哭喊聲的感染下,地下室所有的人都大喊大叫,哭聲連成一片,那場麵,如同人間煉獄!被渲染的,極其悲慘。
“都特麼彆喊了,喊的腦袋疼!”
領頭的那人大聲嗬斥。
見自己的嗬斥的聲音沒任何作用,他拎著一根棍子,走到哭喊最歡實的那人身邊,就開始一頓掄。
“砰砰砰——”
他照著那人的身上、腦袋上、小腿。腰腹,死命的砸著。
那人被砸疼了,連生求饒。
想躲,又躲不開,鐵鏈拽著嘎吱直響,隻能受著。
但那人根本不管,仿佛瘋了一樣,越砸越有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