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搖了搖頭。
“她允許他們自由發揮,而且發誓不會乾涉智庫們在私下裡各自的意誌和行為:但是,當智庫們在私下裡聚集起來,商量著該如何行動的時候,我才發現摩根對於他們的影響力其實大的可怕。”
“我們的姐妹幾乎是每一位智庫館長的恩師,在所有的十五名智庫代表中,有超過一半的人明顯按照她的思想在行事,而剩下的一半也往往會將她視做僅次於帝皇以及自家原體的偉大人物。”
“他們看似在討論,但實際上的情況隻不過是一半的代表在那裡背誦摩根提前交給他們的計劃,暗中組成一個集團,引導另一半的代表同意這份計劃而已:偏偏每個人都是絕對自願的。”
“他們……看不出來這一點?”
“他們不在乎,荷魯斯:還記得我說的,他們都是摩根的高徒。”
“怪不得……”
荷魯斯看向了阿裡曼身後某個沉默屹立的智庫館長。
“我的智庫也是如此麼?”
“你讓他自由行動了?”
“沒錯。”
牧狼神肯定到。
“那就對了,我不懷疑任何一名影月蒼狼對你的忠誠,我親愛的荷魯斯兄弟,但假如你讓你麾下的智庫自由行動的話,那他就會自動理解為,按照摩根給予的方法行動是眼下的最優解:反正就絕對不會違反你和影月蒼狼的利益。”
“嘖……”
牧狼神輕哼了一聲,然後沉默了差不多兩三分鐘的時間:當馬卡多在大理石台麵上高聲歌頌著會議再次開始的陳詞濫調時,荷魯斯完全沒有在聽,沒人知道他在這段時間裡到底想了些什麼。
隻能聽到他的低語。
“也就是說:我需要一種完全能被掌握在手中的靈能力量……”
“畢竟,現在就連我的智庫們也不是那麼的能令人安心了……”
“你在說什麼,荷魯斯?”
“沒什麼:那她的無情呢?”
“你是怎麼看出摩根的無情?”
“一件事情。”
可汗的聲音沉默了些許。
“猜猜看:是誰讓我們這些人最終決定徹底拋棄馬格努斯的?”
“雖然這是大家的默認:但總要有人先提出來,不是嗎?”
“……”
牧狼神瞪大了眼睛。
“這太荒謬了:我記得她和馬格努斯的關係莫逆……”
“以前也許是,但現在……”
可汗笑了一下。
“給你透露件事情,荷魯斯。”
“是個秘密麼?”
“算是吧:但馬上就不是了。”
“你看到那個人了麼?”
順著察合台的指引,荷魯斯清晰的看到了黑色的大理石台麵上那抹火紅色的身影:他如君王般屹立在十四位智庫的前方,當他的同僚們沉默不語的時候,他將作為他們唯一的統一意誌的發言。
“阿裡曼:他怎麼了?”
“你知道他是誰的人吧?”
“馬格努斯的子嗣啊?”
“錯了。”
察合台輕笑出聲,他是如此的胸有成竹,在一瞬間,牧狼神反而懷疑起了自己的大腦:直到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阿裡曼的確就是馬格努斯的子嗣。
“他曾經是。”
可汗看破了兄弟的困惑,他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
“但等著瞧吧,兄弟。”
“你就瞧好了:在接下來的唇槍舌劍中,這位在你們口中的馬格努斯的子嗣,這位千子軍團在尼凱亞上唯一能說上話的代表,這位普羅斯佩羅寄予厚望的救世主。”
“會不會替他的父親發言。”
“……”
牧狼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可汗的意有所指。
他的冷汗立刻就流了下來。
“察合台,我的兄弟,你正在假設一項可怕的罪行。”
“你覺得是假設?”
“沒有任何一名阿斯塔特戰士會背叛他的基因之父,就像沒有任何原體會背叛帝皇一樣:這本身就是銀河間的真理,你怎麼能在我的麵前動搖這些真理呢?”
“啊,荷魯斯,我的荷魯斯。”
可汗連連搖頭,他如同憐惜孩童般瞥向了他的兄弟。
“我承認,有些忠誠的概念在你們心中是絕對高貴的。”
“但你也要看清楚。”
“即使是最偉大的忠誠,在某些狡黠的瞳孔在麵前,在某些傾吐著禍眾的妖言的微笑嘴唇麵前,也會如同水滴下的石頭:在所有人不知不覺的時候,被緩慢,卻又堅定地動搖、塑造、直到成為瞳孔與嘴唇的主人希望成為的樣子。”
“而現在。”
可汗拍了拍荷魯斯的肩膀,他站在牧狼神身後:當大理石上的廝殺再次開始的時候,察合台卻是在指引著牧狼神的視野,靜悄悄的瞥下了那抹銀白色的身影。
“看吧,荷魯斯。”
“看看她:現在就是她正無心他顧,釋放了本我的時候。”
“看著她,告訴我:你的心裡想到了什麼?”
“……”
“沒錯。”
牧狼神沒有說話,但他臉上最細微的表情變化,已經給予了察合台可汗他想要的答案。
“現在知道了吧?我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確認了這件事情。”
“隻要她想:她就能夠成為我們每個人的妖言,所有人的禍星。”
“無論是你,是我。”
“還是……啊,那個人……”
“這不是現實宇宙的力量,這是和我們的父親相同的力量。”
“憑借著這種力量,我們的姐妹甚至能夠踐踏阿斯塔特與基因原體之間的神聖血脈:瞧瞧意氣風發的阿裡曼吧,在馬格努斯毫不知情的時候,他最驕傲的子嗣已經將自己全部的忠誠奉獻給了另外一個人。”
“我們的父親應該感到驚訝:這原本是隻屬於他的力量。”
“但話又說回來:也許這就是我們的父親想看到的事情呢?”
可汗沉默了一下。
“你覺得呢,荷魯斯?”
“……”
“察合台。”
“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有什麼讓我也能成為一名強大靈能者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