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宛白不是傻白甜。
相反她這些年陪在陳彥國身邊幾起幾落,完全是見過大世麵的人。
哪怕現在重病纏身,也並沒有放棄學習。
不然也不會僅憑著和葉成青寥寥幾句的聊天,就敏銳地察覺到幾年前的端倪。
看過這一份文件,宋宛白輕嗤一聲:
“難怪。”
宋宛白和陳彥國後來也複盤過,做生意起起落落很正常。
尤其是盤子攤得大了,隨隨便便一個決策就是上億元的資金流動。
資金鏈充足的時候倒還好說,但一旦資金鏈轉圜不過來,那一切都會隨之停擺暴雷。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他們並非沒有試圖朝銀行貸款暫時維持,可給他們最致命一擊的,還是子公司的對賭項目。
千裡之堤潰於蟻穴。
而後。
宋宛白重病送進醫院,陳彥國受不住刺激跳樓,集團群龍無首,隻留陳述一人束手無策、孤立無援獨自麵對這麼大的爛攤子。
陳述被寵愛多年,陳彥國和宋宛白對他的要求也不高,隻覺得他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過下去就行了。
至於家業,到時候找個職業經理人,也能保陳述一世富貴。
隻是誰也沒想到,集團敗得那樣快。
而到最後撐起這個家的反而是他。
宋宛白將文件放回文件袋裡收好,視線溫柔的看著自家兒子,距離上次見麵又有了小半月,陳述頭發長了一些,眉眼間的鬱色和疲憊卻肉眼可見的少了很多。
看來這段時間他過得要比以往舒心。
想必是因為蘇晴晚。
宋宛白鬆了口氣。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卑鄙也罷。
但隻要自家兒子能過得好,宋宛白就彆無他求。
想著。
宋宛白看著自家兒子的眼神越發柔和起來。
雖然傻了點笨了點根本沒遺傳他們兩口子的經商本領,但結合了他們兩口子最好的長相,還遇到了一個對他死心塌地的姑娘。
也算是這小子的本事了。
怎麼回事兒!
感覺哪裡怪怪的。
他們剛剛不是還在討論葉成青的事情嗎?
陳述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宋宛白看著自己那溫柔似水的眼神,屁股頓時坐不住了,開始反思自己這幾天是不是哪裡一個不注意惹到了宋宛白。
但是不應該啊!
他光顧著談戀愛呢!
“坐著就坐好。”
看著陳述如坐針氈,坐沒坐相的樣子,宋宛白沒好氣提醒道:“怎麼的?椅子上難道有東西紮你屁股啊?”
凶巴巴的。
帶著嫌棄的。
是熟悉的母愛味道。
陳述頓時鬆了口氣,忍不住說道:“媽,你知道你剛才的眼神有多恐怖麼!我都感覺自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宋宛白:“???”
她什麼眼神?
她那麼關愛兒子的眼神結果被兒子說成這樣?
難道她在兒子眼裡的形象就那麼差勁兒嗎?
不說了,傷自尊了!
宋宛白伸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沒好氣道:
“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看不見今天的太陽?”
“我信我信!”
陳述立即縮著腦袋舉手投降。
在這個家裡,宋宛白是說一不二的最大家主!
接著是陳彥國。
而他,在這個家裡隻能排到第三。
等等——
如果加上蘇晴晚的話,他現在是第四名了。
嗯。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真正變成第四名。
陳述有點期待。
顯然,更期待的還有宋宛白。
她看著嘴角莫名勾起、眼角眉梢都透著春意的陳述,篤定道:
“你和之前那個姑娘,又在一起了?”
“你怎麼知道?!”
除了王誌文,陳述沒跟任何人透露過這個消息。
所以宋宛白看著他的時候,陳述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什麼事情我不知道?”
宋宛白理所當然道,然後偷偷地將自己床上的手機往枕頭下推了推,可不能讓傻兒子看到她和未來兒媳婦的聊天記錄!
她衝著陳述一頓擠眉弄眼,繼續調侃道:“之前還裝模作樣的叫人家蘇總,現在改口了沒有?”
“媽——!”
陳述被她臊了個大紅臉。
“好好好,我不說了。”
看到兒子害羞,宋宛白眯著眼,壞笑道:“是不是叫寶貝?寶寶?貝貝?”
“……”
這話沒法聊了!
陳述乾脆起身,作勢要走:“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走唄走唄。”
宋宛白裝模作樣地長歎一聲,幽幽道:“這還沒有娶進門呢,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傷心啊傷心。”<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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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宋宛白西子捧心裝模作樣的樣子。
陳述沒好氣地看著她,
“我真走了啊!”
“好了,不逗你了。”
宋宛白招招手,示意陳述坐在病床邊兒。
等陳述妥協的坐下,她抬手摸著他的臉,輕聲說:“媽知道你跟她在一塊兒,心裡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