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晚的身體驟然失控前傾,額頭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結實地懷抱。
她剛準備開口說話,但陳述的手突然摸向了她的下頜——
然後挑了起來。
讓她不得不跟他對視。
偌大的包房裡,寂靜無聲。
二人的呼吸交纏。
陳述脊背挺直,有力的手攬著蘇晴晚的後背。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能夠清晰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哪怕隔著衣裳,溫度也如同小火苗一般竄了出來。
然後不受控製地開始蔓延。
“你是……”
陳述茫然地眼睛清醒了幾分,他能夠夠清楚地看到蘇晴晚的眼眸裡,有自己的倒影。
而他的眼裡也全部都是她素白的臉:
“蘇晴晚。”
蘇晴晚麵無表情,她注視著陳述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我是。”
“真的是嗎?”
陳述鬆開捧著她下頜的手,轉而捉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正在跳動的心口上,含糊不清地要求她證實著什麼,“我不信。”
“陳述?”
蘇晴晚後知後覺地發現陳述應該比自己預料中的醉意還要深,她提醒道:“你喝醉了,我們先回家好不好?”
“你再叫我一下。”
陳述定定地低頭看著她,一向清醒理智的大腦開始變得暈暈乎乎的,但是潛意識告訴他一定要盯緊了麵前的人。
“陳述。”
陳述……
愛人的名字是世界上最短的魔法咒語。
念出來的一瞬間,就好像又將彼此間的羈絆加深了一層。
蘇晴晚感受著手掌心下正在劇烈跳動著的心臟,心中的小鹿似乎也在胸腔裡橫衝直撞般。
曖昧的氣氛升溫。
如同陳述身上的酒氣,在彼此之間不斷地發酵。
蘇晴晚也不得被酒精迷得有些醉。
她想。
這可能是個加快進度的好時機。
這個念頭一起。
熱意開始從肌膚上蔓延開來,燒得她白皙的耳根變得滾燙,連帶著一顆心也開始沸騰。
她仰頭捧著陳述的臉頰,熱得發燙。
眼睛裡彌散著一股迷蒙水汽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溫潤,看著特彆好欺負。
好像是她不管做什麼,他都會全盤接受。
見到蘇晴晚捧著自己的臉,陳述嘿嘿笑了起來,臉頰順勢蹭了蹭她的掌心,含糊不清的念叨著:
“蘇晴晚……蘇晴晚……”
“蘇晴……到我夢裡來了。”
“終於又來了……”
蘇晴晚難以置信的愣了一下。
那些分開的時間,原來不光是她在想念著她,其實他……
也是一樣嗎?
不等蘇晴晚從這兩句話裡的意思感受到歡喜,陳述突然痛苦地呢喃道:
“對、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
帶著酒意得呼吸近在咫尺。
蘇晴晚思索著陳述這句話的意思,茫然問道:
“為什麼對不起?”
“因為,我是故意的。”
酒精徹底上頭,陳述說出話開始含糊不清,聽起來像是大舌頭一樣。
蘇晴晚感受著自己心臟猛烈跳動,無數血液順著血管沸騰,她繼續捧著他的臉:
“你做了什麼?”
陳述眼底閃過一絲痛苦掙紮,這件事情在他心中壓抑得太久了,從來沒有人知道,哪怕是喝醉了,也仍然保持著警惕。
“陳述。”
蘇晴晚輕聲喊他,緩緩抬起腿跪在沙發上,接著繃直了身體,低頭看著被自己捧在掌心裡的陳述,輕聲誘哄:
“說給我聽好嗎?”
“我願意聽。”
似乎是找到了一個發泄的窗口。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緩緩道:“當年,我是故意的……”
“我故意沒有提分手、故意不聯係蘇晴晚,故意從蘇晴晚的世界消失。”
“我想要她一直想、想著我,想我為什麼突然不打一聲招呼離開,想我是不是沒那麼喜歡她,想我……”
“我想她一直想著我,想蘇晴晚的世界裡一直有我。”
這些話憋在了他心裡好久好久。
知道陳家徹底敗落,再也無法起死回生那天。
陳述沒有和任何人道彆,徹底停用了自己所有的聯係方式和社交賬號,辦理了新的電話號碼。
看著嶄新的通訊錄和微訊。
蘇晴晚的聯係方式如同烙印在他的心底一般,完全無法抹去。
每每想要和她提出分手,將那段感情徹底畫上句號。
甚至是在心中演練著電話接通以後一定要說上一句,祝你以後遇到一個更好的人。
可是當拿起手機的時候,陳述又沒有了下一步動作。
為什麼要祝福蘇晴晚遇到更好
的人?
明明之前得到的人是自己!
以前是,以後也應該是。
但偏偏。
偏偏。
陳述無法勸說自己大度的祝福。
他就是想要蘇晴晚記得他,一直一直記得他。
他們要一直一直糾纏在一起。
當蘇晴晚每談一場戀愛的時候,就會想起他們無疾而終,一句道彆都沒有的感情。
他要她的生活裡都有自己。
不要忘了我。
在你去圖書館的時候,在你開車的時候,在你看到每一場東升西落的朝陽夕陽的時候。
無時無刻。
也折磨著他無時無刻不要忘記。
他不想承認自己是如此的卑劣。
卻又不得不承認——
你瞧啊。
陳述哪有你見到的那麼好。
他哪裡值得你多年以後還要費儘心機。
每一天的幸福他都戰戰兢兢。
生怕眼前的這一切都變成了泡沫。
蘇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