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奶奶性子和善,不可能給招弟委屈,村裡的大人都嫌陳招弟晦氣,沒人理她也不會欺負她,除了村裡那些無聊無知的孩子,沒人去欺負陳招弟。
陳招弟滿臉眼淚,咬著嘴唇拚命地搖頭,就要跑開。
田小梨心裡一動,假裝從書包裡拿出昨日重現香水,對著她噴了一下。
陳招弟不說,她自己看總可以吧,如果是二狗子欺負了她,田小梨不介意再給他一頓教訓。
然而眼前出現在畫麵和聲音讓田小梨目瞪口呆,她先是奇怪,再是憤怒,忽然跑到路邊彎腰嘔吐起來。
陳招弟已經跑走了,田小梨衝著遠處喊了一聲:“甜棗,跟上!”
甜棗立即會意,有點不樂意地遠遠綴在陳招弟後麵。
“姐你怎麼了?!”燕虎急急地扶住田小梨,也顧不得追究姐姐剛才在跟誰說話,用力地幫她拍著背,差點沒把田小梨給拍岔氣:“是不是中午的乾糧有問題,可我也吃了,怎麼我就沒事,要麼先彆回家了,咱先去寧大伯那兒,讓他給瞧瞧……”
“不要,”田小梨吐了幾口,想起那畫麵心裡還是堵得慌:“咱們先去把招弟追回來!”
“啊?!”燕虎苦了臉,招弟已經跑沒影了,怎麼追,去哪裡追?
傍晚,陳招弟的家裡。
在失去陳寶同的時候,陳奶奶的眼睛就已經哭得半瞎,隻能看見模糊的影子,現在她又在哭。
陳招弟低著頭不說話,陳奶奶卻是邊哭邊罵:“這殺千刀的老毛驢,他害我孫女,我去跟他拚了!”
老太太又摸索著抓住陳招弟,哭著拍打她:“你也是個傻的,你就不知道跑啊!”
陳招弟的眼淚也是嘩嘩地掉,卻不願意跟奶奶解釋。
她跑了,也反抗了,她甚至無數次地想要殺了那個惡心的死老頭子,想要放火燒了死老頭的家,可是,她還有奶奶。
弟弟死了,爸媽不願意回來,如果她殺了人,也死了,奶奶怎麼辦?
奶奶的眼睛看不見,沒了她,奶奶就沒辦法活下去。
田小梨坐在陳招弟的身邊,一聲接一聲地歎著氣。
她和燕虎找到陳招弟的時候,陳招弟正在村頭的渠邊坐著哭。
當時她嚇了一大跳,這渠平時不深,也就剛到燕虎的腰部,可是現在秋天,前幾天剛下了雨,渠水暴漲而且水流很急,彆說像陳招弟這樣一個小姑娘,就是個大人,這時候下渠也很危險。
田小梨的霸王上身除了力氣大,敏捷狀態也比平時要強許多,她一邊跑一邊就霸王上了身,衝過去一下子把陳招弟拎了起來。
渠邊濕滑,田小梨跑得又急,跟在後邊的燕虎正在讚歎自家姐姐跑得可真快,就看見姐姐抓著陳招弟,忽啦一下就栽到渠裡去了。
兩個女孩子在湍急的水流裡掙紮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燕虎聰明,抓起旁邊的一根乾樹枝遞給他們,倆人才抓著樹枝爬了上來。
**地爬上來,陳招弟抱著田小梨放聲大哭,提心吊膽地憋了一年,難受了一年,事情終於暴露,她反倒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