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梨忍不住大笑起來,蹲下摟住了甜棗:“好了甜棗,這事我不會怪你的,不過,你不是說你寧願死也不願意當狗麼,還說土狗吃屎,怎麼,這屎香不香?”
甜棗硬著頭皮吡著牙:“我現在也不是狗呀,我是狼王。”
田小梨作勢欲走:“我去告訴爺爺,讓他把獵槍找出來!”
“彆彆,小梨我錯了,我是狗,我願意當狗!”
“嘿嘿,真香吧?”
“香,真香!”甜棗用力地搖著尾巴。
田小梨笑了一會兒,抱著揉揉甜棗的腦袋:“甜棗,謝謝你。”
她看著門外明媚的陽光,幽幽地說:“其實很多時候,我也很想殺了二狗子那個混蛋,誰讓他害死了陳寶同還不知悔改呢。”
可是,人終究是人,生活在社會中的人,總是要有底線,有自己的堅持。
她不想讓燕鯉的雙手沾上血腥,她不想讓小姑娘回來以後,想起自己曾經下命令殺死過一個少年。
儘管那少年確實該死,可也不是她這樣一個小姑娘殺人的理由,她不想讓小姑娘以後的人生裡,有這樣一個汙點。
這樣的結果,其實也不錯。
甜棗忽然想起一件事:“小梨,我忘了跟你說了,那個寧醫生有點不對勁,前段時間他每天晚上都在咱家院子外麵轉悠,我都有點擔心他是不是沒安好心。”
狗子說著,琥珀色的眼睛裡流露出疑惑的神色:“不過昨天晚上,二狗子放了火,我追著他離開,回來時發現寧醫生已經把火撲滅了。
燕鯉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夢,夢裡,她有一個威風凜凜的狼王做朋友,她和它一起保護弟弟,找出了殺死陳寶同的凶手,還在二狗子放火時保護了家人。
可弟弟和爺爺奶奶都說,她不是在做夢,那些都是真的,狼王是山神派來的,它完成了它的使命,替狼群洗清了冤屈,就回山裡去了。
而燕家也搬到了鎮上,燕鯉和同樣搬到鎮上的陳招弟成了好朋友,招弟在家照顧奶奶,燕鯉還是每天去教她識字。
兩個小姑娘一起憧憬著,將來燕鯉要去上一個好的大學,而陳招弟,則想要走出大山,去城裡的工廠打工,看看外麵的世界。
她們都在努力著。
***
田小梨醒來的時候,現實中的時間又是整整過了二十四小時。
她睜開眼睛,一時間還有些糊塗,隻覺得頭痛得厲害,渾身乏力。
“你醒了?”清朗醇厚的男中音從床邊傳來,勉強轉頭,田小梨才發現,床邊坐著的不是林雪,而是寧寒遠。
“寧醫生,怎麼是你,林雪呢?”
話一出口,田小梨才發覺,她的嗓子痛得厲害,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嘶啞難聽。
“小梨你醒了?”寧寒遠問,他的眼睛非常明亮,目光深邃,田小梨有一種錯覺,覺得他似乎能看到她的心底似的。
“醒了……”田小梨忍著疼痛左顧右盼:“林雪呢,為什麼是寧醫生你在這兒?”
“她守了你一夜,我讓她去休息一會兒。”寧寒遠看著田小梨:“彆亂動,你又睡了一天一夜,還在發高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