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一片歡呼聲裡,他的聲音弱得幾乎沒人聽得見。
夜已經深了,實驗室裡燈光明亮,中央空調使得室內的溫度保持在最舒適的二十五度。
寧寒遠把分離出來的試劑裝進試管裡,放在眼前,仔細地打量著這美麗的藍色藥劑,他忽然覺得空氣很安靜,一晚上都喋喋不休的阿爾法教授,似乎沉默了很久的樣子。
抬起頭,寧寒遠正迎上阿爾法教授的臉,兩人之間隔著寬闊的實驗台,教授的大半個身子都俯在實驗台上,實驗台很寬,身體的長度不夠,就拿脖子來湊,於是教授的脖子伸得很長,顫巍巍的簡直就像是一根橡皮筋,眼圈周圍透著睡眠不足的濃重的黑色。
他忽然張開雙手抓住寧寒遠的脖子,對著寧寒遠張大了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
一股腥臭的氣息撲麵而來。
***
田小梨這一夜睡得不甚安穩,做了許多稀奇古怪的夢,一會兒是她的身體病情惡化,寧寒遠給她做了手術,最終手術沒有成功,她又回到了植物人狀態。
一會兒又是她沒有完成任務,於是和甜棗一起被抹殺了,奇怪的是,這個抹殺並不是真正的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是把她和甜棗都變成了喪屍,逃避著人類的追捕,最終被人類一槍爆頭。
一夜的光怪陸離過去,田小梨醒來時,隻覺得心力交瘁,睡還不如不睡呢。
她去鏡子前麵照了照,發現自己的眼下有一圈濃重的青黑色,臉色更是憔悴不堪。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心裡思忖著以後睡覺前不能再胡思亂想了,田小梨匆匆洗漱乾淨,抓起睡得暈暈乎乎的甜棗放在外套口袋裡就下了樓。
樓下傭人已經做好了早餐,卻沒見安東尼和茱迪下樓,這倆便宜爹媽經常這樣,田小梨不以為意,隨意吃了點東西,司機已經在門前的車道上等著她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清晨似乎特彆安靜。
天空陰暗,花園裡沒有鳥叫蟲鳴聲,空曠的路上似乎隻行駛著她家這一輛車。
車速不算很快,田小梨閉著眼睛,想著寧寒遠的事,如果這個世界裡的寧教授真的也是任務者,那她是跟對方坦白,還是裝著不知道?
甜棗不是說了,正常的任務世界,不可能同時有兩個任務者,但這次的任務世界明顯很不正常啊,層出不窮又極容易完成的支線任務,一點譜兒都沒有的主線任務,誰說這是個正常的世界來著?
正胡思亂想著,砰然一聲巨響,車身猛地震動一下,司機發出短促的啊的一聲,刹住了車。
田小梨猛然睜開眼睛,司機臉色煞白,額頭上大滴的汗冒了出來,他倉惶著聲音說:“小姐,車子好像,我好像撞了人?”
田小梨朝外麵看過去,前方幾米遠的地方,一個長發女人倒在地上,身子正在不住地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