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芊吃著點心,聽著桃月講外麵的動靜。
知道外麵如今大多都在同情她癡心錯付,敬佩她快刀斬亂麻,敢愛敢恨,她愣了一瞬,感慨道:“這比我預想的結果要好太多了。”
像是有人故意在重點描述她被欺騙感情的慘,竭力幫她洗清負了宋書淮的罪名一樣。
她想了想這種可能,又覺得沒人會這麼閒。
大約是因為京城之中的人比起其他八卦,對風月本子更感興趣,所以才會這麼偏重她的感情。
桃月接連講了好幾個茶樓的說書內容,等講累了,才拿起茶杯猛灌了水,開心地笑道:“幾乎每個茶樓都在罵宋公子衣冠禽獸,褒獎大小姐有將門之風。
底下聽書的也很同情大小姐,這下您就可以放心再找親事了。”
沈芊芊笑著搖頭,“誰能保證,下一個遇見的不是和宋書淮一樣的人呢?”
桃月聞言,笑容立馬就消失了,小聲道:“小姐彆這麼悲觀,也許小姐很快就遇到真心待您之人了。”
沈芊芊笑了一聲,她倒是不關心這個。
眼下,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去,幫我準備些好酒好菜,一會兒我們去探監。”
桃月瞪大眼睛,滿眼不敢置信,“小姐還要去見宋公子?”
不是說,已經恩斷義絕了嗎?
沈芊芊微笑,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三日後就要處斬了,我們相識一場,送一下才算了卻了這段情意。”
桃月恨不得沈芊芊永遠不要再見宋書淮這個衣冠禽獸才好,但是還是聽話的去準備了。
假藥案已經定案,宋書淮還有三日可活,所以大理寺便準許了旁人探監。
沈芊芊穿著一身素淨的白衣,跟著獄卒一路到宋書淮所在的牢房。
獄卒殷勤地為沈芊芊打開牢房的鎖,笑道:“沈小姐,上頭吩咐,不能逗留太久。”
結果,他鎖還未打開,就見沈芊芊卻製止了他開鎖的動作。
她在獄卒不解的目光下,神色冷淡道:“不必打開,我說幾句便走。”
獄卒愣了一下,隨後笑道:“好。”
沈芊芊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塞到獄卒手中,“麻煩獄卒大哥在外麵幫我守著。”
獄卒會意,知道沈芊芊這是不想要外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於是笑眯眯地拿著銀子,點頭道:“好。”
左右不過是情人之間的膩歪之詞,他站遠一些也沒什麼。
宋書淮聽到動靜,看過來。
見沈芊芊真的來了,他神色激動地站起身。
“芊芊,你來了?”
沈芊芊平靜地點頭,打量著宋書淮。
就見往日玉樹臨風的人,如今頭發蓬亂,雙眼下全是烏青,整個人臉色蒼白,身上衣服因為受了刑罰,而破爛不堪,還帶有乾涸的血跡。
她從未見過如此狼狽的宋書淮,如今見了,隻覺得心中暢快,卻也不夠暢快。
見沈芊芊隻是打量著他,並不說話。
宋書淮雙眼忽然紅了,他像是做了錯事一般,又激動又無措,“我以為你再也不會來見我了。”
沈芊芊眼中閃過一絲嘲諷的笑,“宋公子,你都是將死之人了。
就沒有必要繼續演戲了吧?”
宋書淮剛要賣慘,聽到沈芊芊嘲諷的話,他先是震驚,隨後如同遭到了雷擊。
“芊芊,你在說什麼?”
沈芊芊見他還要繼續假裝深情,眼中毫不掩飾地閃過一絲厭惡。
“你如今已死到臨頭,宋府的人也成了過街的老鼠,你再假裝對我情意綿綿,也無法翻身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冰冷的眼眸直視著宋書淮,直接開門見山,拆穿宋書淮的虛假感情。
宋書淮見沈芊芊神色冰冷,一點往日的柔情都沒有,他雙手不自覺握成拳。
“芊芊,我自認為從來沒有傷害過你,對你嗬護備至,為何你卻這樣對我?”
沈芊芊見自己都說這麼直白了,宋書淮還在用一副自己辜負了他感情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
“宋書淮,倘若沒有假藥之事,你想的做是什麼?
娶我為妻,扔到後宅任由我被宋老夫人磋磨。
再利用沈府對沈嫣然的信任,偽造沈家謀反的證據,搶奪我哥哥的功勞,徹底取代沈家在朝廷的地位是嗎?”
宋書淮雙眼之中滿是不可置信,她是如何知道的?
他的這些計劃,隻和殿下說過,從未告訴過第三個人。
而且這些隻是擬定好的計劃,還沒有施行,連苗頭都沒有冒出來,她到底是如何得知的?
宋書淮震驚過後,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並且迅速做好了情緒調整。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芊芊,我那麼愛你,你卻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