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你竟然還敢回來?”
平北侯府正堂上,李氏高坐主位,銀牙暗咬,瞪著眼前這個讓她切齒痛恨的庶子,眼底殷紅。
蕭族族長蕭圭麵色鄭重,眼神冷冽,陪坐在一旁。
平北侯與夏國女俘苟合的醜聞,本來就是侯府以及整個蕭氏宗族的一塊不容揭開的醜陋傷疤。
如果沒有人去刻意揭開,平北侯府就還能維持著滿門忠烈的榮光,蕭家在京中,就還有立足存身之地。
可蕭陌這個蕭族逆子,卻將他殘忍地撕開,露出底下血淋淋的傷口。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言而喻。這個庶子,恩將仇報,這是為了要報複主母呀!
李氏和蕭圭都悔不當初。
他們當年就不該答應侯爺,讓這個逆子認祖歸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野種終究是不配做蕭家人的。
“你還回來做什麼?你已經有了夏國皇子的榮耀加身,大可在夏國做你的逍遙王爺。你回來,就是為了羞辱蕭家嗎?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怎麼對得起侯爺對你的養育之恩?”
李氏眸底殷紅,就連雙手都止不住的微微顫抖,恨不得將這個野種千刀萬剮。
他活著,就是蕭家的恥辱,天下人看見他,就會指責侯爺的不忠不義。
何況他這一次的所做所為,已經累及整個宗族。陛下就要因為他,褫奪侯府名位,他就是整個家族的禍害。
蕭陌怔住了,不明白李氏是基於什麼,才會誤解他是夏國女帝的孩子。
不過轉瞬他就明白了,這一定又是威遠侯府在暗中作祟。
“蕭陌,你難道不想說點什麼嗎?”
蕭族族長蕭圭橫眉冷對,心底對蕭陌頗感失望。
我要說什麼?我說了你們信嗎?
你們一見麵就橫加指責,說到底,還是沒將我蕭陌當成自家人,以前不過是看中了我蕭陌的價值。
如今我蕭陌對你們稍有連累,你們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指責,我何須向你們解釋?
蕭陌無所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李氏,李氏拍案而起,破口大罵。
“逆子,你既然敢回來,就自己去向陛下交待清楚。我蕭族從今日起,要將你逐出族譜。你若是還有半分廉恥之心,就簽下這一紙除族文書,從此我蕭家與你恩斷義絕!”李氏抓過案上一紙文書,丟向蕭陌。
族長蕭圭吃了一驚,他來隻是想聽聽蕭陌的解釋,並沒有想過要將蕭陌逐出族譜。
更沒想到,主母早已備下了譜牒除族文書,叫他來,顯然是想讓他主持此事。
蕭陌嘴角卻止不住上揚,目睹著那一紙文書飄然而下,落在他腳邊,心底一陣悲涼。
他想撿起來,當麵簽字畫押,可想起義父蕭震為他所做的一切,終究沒能走出這一步。
義父為了他,甘願委身事敵,忍辱負重地潛伏在仇人身邊二十年,隻為了保住玄甲軍的火種,為他將來的複仇之路奠定基礎。
相比之下,他受他的家人們這點羞辱,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如今已為朝廷立下大功,眼見就能光耀蕭氏門楣,又怎麼可能簽下這一紙譜牒除族文書?
簽下了這一紙文書,他就不再是蕭家人,他的一切,平北侯府和蕭族都不再能從中受益。
李氏和蕭族族長,又豈能明白,這一紙文書意味著什麼。
“我是不會簽的,我是奉旨歸宗,你們也無權將我逐出蕭族。至於陛下那裡,我自會去解釋,不勞母親和叔伯祖費心,晚輩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