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蕭陌的聲音斬釘截鐵般乾脆,校場上頓時死一般寂靜。
所有人震驚地瞪著點將台下,十幾名劊子手立刻將那些遲到的士卒的上衣扒下來。
那些士卒們個個麵如死灰,一臉茫然,再沒一個人喊叫一聲。
鬼頭刀高高舉起,利刃劃破氣流,乾脆利落地斬下了十幾顆頭顱,血灑點將台。
全軍將軍的內心都遭受了極大的衝擊,他們臉上的表情各異。
震驚,憤怒,困惑,淒惶,更多的則是如同被斬的十幾人一樣,滿臉茫然。
震驚,憤怒的士卒沒想到,新到的大帥居然第一日就斬殺士卒立威,而沒到的趙錦城卻安然無恙,此刻恐怕還摟著美嬌娘,在神武營大帳內呼呼大睡。
憑什麼,難道士卒就不是人嗎?
他們都是殺過敵,立過功,以一當十的老卒,才有資格進玄甲軍做一名普通士卒。
那些軟腳蝦卻不費吹灰之力,就當上了玄甲軍副將。
新大帥一來,不追究他們帶頭淫樂,敗壞軍紀的責任,卻拿普通士卒開刀。
困惑的士卒們,則是不明白新大帥到底想乾什麼。
玄甲軍是陛下的心頭肉,根本就很難有上戰場的機會,莫非陛下決定再次啟用玄甲軍?
淒惶和茫然無措的士卒們,則是忽然想起了自己玄甲軍士卒的身份,意識到這裡是玄甲軍軍營,是大虞最強的戰力所在。
感到震驚,憤怒的士卒們,都高高揚起了下巴,盯著點將台,他們要看看,大帥如何處置將官們。
困惑的士卒們,卻暗暗欣喜,他們多是忠君愛國之士,來玄甲軍隻指望殺敵報國。
沒想到這裡卻成了歡樂場,令他們失望至極,從蕭大帥的舉動上,他們重新看到了上陣殺敵,建功立業的機會。
其他士卒則是羞愧地低下了頭顱,為自己連日來的放縱感到臉紅。
他們之所以沒有成為今天點將台下的亡魂,隻是因為他們今天夠幸運,點將台下那些兄弟們做的事,他們幾乎每個人都做過。
就在所有人心思各異之時,卻聽見軍中直道響起了轟轟的馬車聲。
不少人側目望去,就看見直道上駛過六車輛馬車。
那些馬車中,大部分都是前統領範文虎府上的,範文虎來玄甲軍任職一年,可沒虧待自己。
不僅帶來了家具,美酒,還有仆婦丫環,甚至連廚子都帶來了,才會在卸任時弄出這麼大動靜。
車隊之中,還有一輛馬車外觀雖然樸實無華,但全營將士幾乎都認識。
那是軍中副將趙錦城的專車,專門替他去京城的萬花樓接表子。
士卒們都憤憤不平,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不少人更是直接轉頭看向點將台上的蕭陌。
主帥站得最高,不可能看不見這些馬隊,他能為一軍主帥,不會看不出這些車輛中暗藏的貓膩。
“馬校尉,將車駕攔下,搜查所有車輛。”
“是!”虎賁校尉馬全忠立刻帶著一隊人馬,快步搶上直道,阻住了頭車。
全營將士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馬全忠,你敢攔大帥的車駕,我看你是茅坑裡打燈籠,找死!”
範文虎的心腹家奴怒不可遏,跳下馬車,指著馬全忠的鼻子破口大罵。
“奉大帥令,所有出入軍營的馬車都需要搜查,擋我者死。”
馬全忠殺氣騰騰,大手一揮,兩隊士卒直接衝了上去。
那家奴氣急敗壞,攔又攔不住,跳著腳的大罵:“馬全忠,你好大的膽子!”
馬全忠虎目圓睜,一把就攥住了家奴的領子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