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能文能武的主帥,能給全軍帶來極大的安全感,當然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主帥不一定非得上戰場,隻要能治軍、善謀略、有決斷,運籌帷幄也不是不行。
蕭陌淡然一笑,起身道:“主帥是由陛下欽定,雖然玄甲軍並沒有硬性規定,主帥必須進行考核,但本帥不介意讓你開開眼。”
蕭陌知道,這是在全軍將士中建立威望的絕好時機,他還得感謝韓令武給他這個機會。
“拿鐵胎弓來。”
軍中最強的鐵胎弓,也隻有三石,隻有一張,多數時間隻能當擺設。
因為隻有馬全忠能拉開,就成了他專用的了。
馬全忠聞言,略顯遲疑。
他體壯如牛,虎背熊腰,大帥身長雖略比他高一些,卻沒他壯,生得蜂腰狼肩,骨骼勻稱,英挺有餘,卻不像是以力道見長的人。
他心裡多少有些替大帥擔心,大帥萬一要是拉不開,豈不有損威信?
隻是大帥既然吩咐下來,他也不敢不從,忐忑地將鐵胎弓奉上。
光是這張弓,就有幾十斤重,普通士卒拿著它,連抬手都困難。
蕭陌單手接過,縱身跳下點將台,在全軍將士的注視下,走到大校場正中。
取過一支鐵胎弓專用的重箭,張弓搭箭,弓身如滿月,弓弦如張機。
旁觀士卒們都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隻聽一聲弦響,重箭破空激射出去,飛行軌跡幾乎無法看見。
百米之外的箭靶正中就突兀地現出一個窟窿。
全場死寂,緊接著便爆發出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呐喊聲。
“大帥威武,大帥威武,大帥威武……”
數萬人的呼喊聲,聲催山嶽,震耳欲聾。
韓令武的臉色紅得簡直要滴下血來,隻感覺無地自容,恨不得立刻出營去,從此不見眾將士之麵。
他連第一關都過不了,兵法策論也沒有考核的必要了。
“韓將軍哪裡走?即使弓馬考核不過關,策論也還是要考的。”
眾將士都將目光移往韓令武的方向,韓令武臊得發慌,隻得咬牙站下。
蕭陌要讓他們走得心服口服,當即命人取出考卷,在點將台上設下幾案,命他們在半個時辰之內,寫出一篇兵法策論。
蕭陌朗聲道:“體力不過關,策論過關也是可以留下的。做不了一營統領,也可以做軍中參謀。若是連策論也不過關,那就不是一名及格的將軍。”
韓令武等人來玄甲軍的目的,就不是為了上陣殺敵,而是來鍍金的。
從趙錦城被斬之後,他們就萌生了去意。
如今顏麵儘失,他更是去意堅決,隻是蕭陌這最後一句話太紮心,氣得他眼睛都紅了。
他們若亂寫一通,沒準蕭陌就會將策論交給陛下。
陛下一怒之下,他們很可能前程儘毀,永遠也彆想在大虞軍界有立身之地。
此話可謂誅心,讓他們個個心裡直罵娘。
薛舉等人,心裡暗暗叫苦,隻怪韓令武太多事,激得大帥要故意刁難他們。
韓令武心思靈巧,又有家學淵源,寫篇策論還不難。
薛舉卻一看書本就頭大,字跡更是不堪入目,隻能硬著頭皮坐下,屁股下麵如坐針氈。
他心思已經飛到了未來,仿佛能看見陛下在看到他的策論之時,暴跳如雷的場景。
“完了!”他的手哆嗦得像篩糠,愣是落不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