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紅著眼睛,瞪著他,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見令她切齒痛恨的庶子盯著她,她終於忍不住暴發。
“蕭陌,你不將平北侯府和蕭族放在眼裡,也便罷了,我們也沒打算沾你的光。但你不該擅殺長公主愛子,給平北侯府乃至整個蕭族招來彌天大禍。你這是要置我蕭家於萬劫不複之地呀!你心腸為何這般歹毒,侯爺他生前,有哪一點對你不起?”
“什麼?他殺了長公主愛子?”族長蕭圭手裡的茶盞掉在地上,嘩啦一聲摔得粉碎。
其它幾個族老也震驚得張大了嘴,瞪圓了眼睛。
他們消息沒有李氏靈通,直到現在才知道趙錦城的事。
“叔父,大伯,幾位小叔,你們沒聽錯,他赴任第一天,就借故斬了長公子唯一的愛子趙大公子。趙公子的靈柩才剛剛運回大長公主府,趙附馬氣得當街暈倒。若非紀家人有意要來氣妾身,早早派人將消息傳到妾身府上,恐怕到現在,妾身還蒙在鼓裡。”
李氏的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威遠侯府下人說起這件事時幸災樂禍的模樣,仿佛還在她眼前。
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她直接懵了。
“蕭陌,你手段未免也太狠絕了些,你不給自己留後路,也該給侯府和蕭族留條後路吧!不指望你光耀門楣,你倒好,你這是唯恐整個蕭族命太長啊!”
大伯蕭霖驚得全身冰冷,手腳麻木,心下大亂。
蕭陌要是能得勝回京,一切好說。
萬一要是像侯爺和幾位公子一樣戰死沙場,不僅侯府要完,整個蕭族恐怕都要被長公主斬儘殺絕。
蕭陌眸子裡現出一抹銳芒,死死地瞪向蕭霖。
“伯父是要與我蕭陌劃清界線,要將我逐出蕭族嗎?”
“我哪敢啦,老朽也不配當你蕭大將軍的伯父。”蕭霖迎上蕭陌的眸光,陰陽怪氣地說道。
蕭陌憤然道:“你的確不配,你若想與我劃清界線,自可自行退出蕭族,去衙門立下文書。如此,我蕭陌將來如何,都連累不到你。”
蕭霖紫漲了麵皮,看向族長和李氏道:“叔父,夫人,你們可都聽到了?這小子居然要將我逐出蕭族。我蕭霖名入族譜的時候,這小子恐怕還在他娘腿肚子裡轉筋。我看該被逐出蕭族的是他,若不將他逐出蕭族,他將來定要連累整個蕭家。侯爺一世英名,已經毀在了他手裡,現在京裡誰不知道,他是夏國女帝生的野種。”
蕭陌眼中寒芒乍現,一步步逼近蕭霖,“我敬你是父親堂兄,尊你一聲伯父,對你禮敬有加。你卻三番四次挑唆母親和叔伯祖,欲將我逐出蕭家。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乃奉旨歸宗,沒有陛下旨意,誰敢將我從族譜中除名?不僅你不行,你們所有人都不行。”
蕭陌環視一周,憤然道:“父親浴血沙場二十餘年,最後更是落得身首異處,才保住了你們在這繁華富庶的帝京安享太平,我蕭陌絕不允許你們詆毀他老人家哪怕一句。外人怎麼說,我蕭陌暫且無瑕顧及。但你是蕭家人,你再敢說出那兩個字,即使我蕭陌認得你是伯父,我架上刀卻認不得伯父。”
蕭陌一身殺伐之氣,凜然如光芒萬丈,驚得蕭霖激靈靈打了個寒戰。
那眼神告訴蕭霖,他這大侄子真敢殺了他,長公主唯一的愛子都敢殺,何況他一介匹夫?
蕭霖本能的向後退卻,膝窩一軟,撞在紫檀木大椅上,撲通一聲跌坐下去,冷汗不由打濕了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