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他做錯了什麼(1 / 2)

靈堂之內,燭光搖曳,煙氣繚繞。

長公主府的子孫們跪滿一地,氣氛凝重。

蕭陌的到來,無疑是給這凝重的氣氛之上,又增添了一重厚重的陰雲,靈堂內仿佛醞釀著一場隨時都可能暴發的驚雷閃電。

長公主渾身素縞,麵容憔悴地依在棺木旁的長榻上。

看見蕭陌的那一刻起,她瀕死的目光忽然被點燃,熊熊怒火,幾乎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匹夫,跪下!”長公主的聲音顫抖而尖銳。

身旁的趙附馬四十年紀,俊朗的臉上刻畫著深深的恨意,右手握在腰間長劍的劍柄上,血紅的雙眼仿佛要噴出火來。

蕭陌不為所動,目光沉靜如水。

他在靈前站定,手拈三炷香,心底暗道:“表弟,你也算為大虞朝廷儘了一分力。錯就錯在,你不該身在皇家,不該身入軍營。”

“跪下!”趙附馬嗆啷一聲拔出佩劍,頂在蕭陌胸口,目眥欲裂,“今日便叫你血債血償。”

蕭陌抬眸正視著他,目光凜然。

“本帥乃玄甲軍主帥,趙錦城乃本帥麾下,本帥與他是平輩,沒有理由給他下跪。他趙錦城若是戰死沙場,為國儘忠,本帥也不惜一跪,他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們比我清楚。本帥職責所在,為護軍紀,正軍心,不得不斬之,即使他是皇親,又如何?”

說著,蕭陌向前一步,鋒利的劍尖頓時刺穿了蕭陌胸前的素袍,一縷鮮血順著劍尖滑下。

趙附馬心下失驚,禁不住雙腿發軟,連握劍的手都顫抖起來。

“趙附馬不妨刺下這一劍,成全了本帥護軍正法之心。”

盯著蕭陌眼中迸射出的凜然正氣,趙附馬沒來由得打了個寒噤,手中長劍幾乎要握持不住。

“殺了他!”

長公主謔然起身,竭斯底裡地大叫,眼中肆虐的恨意,仿佛要將蕭陌撕碎。

一聲尖叫,驚得趙附馬肝膽懼裂,手劇烈一抖,那柄長劍似乎有千均之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長公主怒其不爭地咬緊牙齒,恨不得撲上前去,撿起地上長劍,一劍結果了這匹夫的性命。

奈何皇家這一重無形的枷鎖,套在她身上,她隻能氣得渾身劇烈顫抖,自鼻腔深處發出一聲輕蔑至極的聲音。

“哼!什麼軍紀,國法!這不過是你蕭陌排除異己的借口罷了。可憐我的城兒,卻成了你竊居高位的墊腳石。你敢說,你殺了我的城兒,沒有私心?”

蕭陌凝視著長公主,辭色鋒利,“軍紀國法乃國之基石,豈容任何人踐踏?”

滿堂勳貴啞口無言,都對蕭陌和狠辣留下深刻到骨子裡的印象。

“你休要狡辯,蕭陌,這件事不會完,本宮詛咒你此行橫死於兩陣之間,如同你父兄一樣,身受萬箭穿心,利刃加身之痛,削首斷足,不得好死!”

長公主牙齒幾乎要咬碎,發出這世上最惡毒的詛咒。

勳貴們聞言,人人心驚。

他們沒想到,長公主竟然不顧體麵,當眾詛咒手握兵權的大將。還牽扯到了平北侯。

蕭家一門忠烈,豈容玷汙?

蕭陌眼中寒芒大盛,抬眸凝視著長公主,憤然道:“我父兄為國征戰,不避刀斧,壯烈殉國。你身為長公主,養尊處優,在這京城繁華之地安享富貴,卻還要抵毀那些戰死沙場的將士們,你如何對得起那些為國儘忠的烈烈忠魂。”

蕭陌上前一步,厲聲道:“你就不怕,這些話傳到陛下耳中,傳到軍中將士們的耳中,傳到天下百姓們的耳中?”

你也配享受這份尊榮?

長公主頹然跌坐在長榻上,這才發覺自己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竟然口不擇言,詛咒大虞英烈。

這話要是傳到陛下耳中,陛下定然雷霆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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