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呀,將軍師門果然底蘊不凡,老朽自愧不如,將軍身體已無大妨,胸口處的傷口極淺,隻是傷到些許皮肉,敷兩日金創藥,便可痊愈,無須包紮。”錢乙由衷讚歎道。
劉公公臉上舒展開來,“如此甚好,老奴這就回去,免使陛下為將軍憂心。”
“勞煩公公和錢太醫為我家公子走這一遭。”
豫伯取出一袋銀子,塞進劉公公手裡,接著又不由分說,又取出一袋塞給錢太醫。
兩人推辭一番,這才收了銀子告辭去了。
送走劉公公二人,豫伯神色凝重。
“公子,劉公公似乎已識破了你的身份?”
蕭陌震驚,看向豫伯。
“老朽慚愧,自認在這京中布局多年,宮中的情形,也了解一些,卻漏掉了這位劉公公。不過方才聽他說,王爺當年對他有恩,他似乎不願說破公子身份,否則,陛下豈能重用公子?”
恐怕這時候,公子和他們,早已被陛下的飛龍暗衛處理乾淨。
蕭陌一陣後怕,想起劉公公慈眉善目的模樣,心底恍然。
能做到大內總管太監的位置,這位公公不簡單,他若要說破自己,或者想以此要挾自己,不必等到今日。
“劉公公此來,故意讓咱們知道王爺對他有恩,想必是知恩圖報,想以此向公子表達誠意。他此時不說破公子身世,想必日後更加不會。”
“如此便好,咱們也不必刻意拉攏他,劉公公身份敏感,若是讓陛下察覺到蛛絲馬跡,恐怕會事與願違。”蕭陌釋然,又一次得到了從未謀麵的父親對自己的恩惠。
“老朽與公子所見略同,必要的時候,即使咱們不說,想必劉公公也會為公子說話的。”
豫伯心下大喜,這也許正是王爺在天有靈,一直在天上守護著世子,所以世子爺才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吧!
但願王爺能一直守護著世子,實現世子和天闕盟的願望。
蕭陌在府裡又休整了一日,宮裡便傳來消息,建武帝已著兵部給他調來十員戰將,命他自行挑選四人,充任玄甲軍副將,協助他統領飛騎,驍騎,射身和神武四營。
兵部也從周邊廂軍中選拔出六千士卒,彌補玄甲軍缺額。
他所提出的,提拔馬全忠為虎賁營統領的建議,陛下也同意了。
蕭陌親自去了一趟兵部衙門,仔細考教了十員戰將,從中挑選出四人,命他們出城接管朝廷補充的六千士卒。
蕭陌則卻了一趟平北侯府,向嫡母李氏辭行。
李氏連麵也沒露,隻是叫管家蕭貴出來回話,“大公子的孝心,夫人已收到,盼大公子此行旗開得勝,平安歸來。”
蕭陌知道,這句話多半是老管家自己說的,李氏不像長公主一樣咒自己橫死沙場,就已經嘴下積德了。
李氏自從前天從蕭陌府上回來,就一直盤算著過繼一個族中子弟到侯爺名下,繼承爵位。
她想在蕭陌離京這段日子,把這件事做成。
先將生米煮成熟飯,這樣不管蕭陌是凱旋歸來,還是戰死邊城,平北侯府都不至於落入野種之手。
到時再與蕭陌正式分家,她走她的陽關道,野種過野種的獨木橋,眼不見為淨。
……
蕭陌回到蕭府,辭彆豫伯等人,帶上小侍衛牽馬出府。
豫伯和碧絡直送到城門口,依依不舍。
碧絡哭得淚水漣漣,隻恨自己不是男兒,不能像黃全一樣,時刻陪伴在公子身邊。
豫伯瞧著二人遠去的背影,在心底默默祝禱,但願公子此行如龍遊大海,魚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