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陌也窘得臉上發燙,這一刻的大師姐,罕見的流露出嫵媚動人的一麵。
她臉上的羞澀和嘴角純真的笑意,讓人砰然心動。
“好了,你也去睡一會兒,我先走了。”
大師姐臉上發燙,故意避開他的視線,端著藥碗,轉身離開。
不知為何,蕭陌本能的想要出言挽留,伸出去的手,終究還是放下了。
林雙心頭也浮現出異樣的感覺。
她努力克製住自己的妄念,心想大概是因為,前途艱險,生死難料,才會觸動她心頭最柔軟的地方。
她從來沒為自己活過,生來就是為天策府昭雪,為死去的十萬亡魂正名。
師弟又何嘗為自己活過?
不僅是他們,整個天闕盟的人,自從王爺死後,都不再是為自己活著。
在為天策府昭雪之前,他們每個人都沒有自己,包括蕭師弟。
林雙飛身上馬,揮鞭奔出草場,消失在山嶺後麵。
蕭陌睡意全無,也不覺得疲憊,心底緩緩恢複了平靜,靜如止水。
他眸子裡的銳意越凝越重,掏出大師姐提供的羯趙輿圖,仔細查看。
此時,他們已經身處草原腹地,離漠北行營卻還有千餘裡。
前路漫漫,更艱巨的考驗還在後麵。
收起輿圖,他盤膝而坐,打坐觀想,這是師父教給他的休息之法。
不過片刻功夫,他便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一輪?大周天之後,睜開雙眼,那雙眸子裡的銳意,全然斂儘。
周身通泰,神清氣爽,仿佛睡了一個十足的好覺。
看看時辰,蕭陌起身,叫醒鄧、周二將,喚起士卒,上馬前行。
前出六十裡,果然又有一處馬場。
營中將士們沒換馬的,在此換了新的馬匹,又留下一批體力不支的士卒。
又是一天一夜過去,沿途他們經過了三個馬場,馬匹和飲食都得到了充足的補充。
隻是這三個馬場,卻都有打鬥的痕跡,留在馬場接應的天闕盟門人中,也有多人受傷。
從他們口中,蕭陌得知,這三個馬場都是搶來的,他們殺了馬場的主人。
大師姐調動了能夠及時調動的所有門人,為保大軍順利前行,已經有許多門人死傷。
當第二個清晨來臨之際,大隊人馬已到了極北之地。
夏日早晨的涼風,吹得士卒們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裡的青草,也沒有剛入草原時見到的那麼高,顏色也更淡。
遠處的雪山頂上,白雪皚皚,藍天白雲下,仿佛一幅優美的畫卷。
生於大虞的這些將士們哪見過這些,都瞪大的眼睛,大口大口地喘著白氣。
蕭陌尋到了那處大師姐輿圖上標注的針葉林,率領馬隊風馳電掣一般奔到林下。
“下馬入林,把馬都牽進林子裡,全軍不得生火,不得喧嘩,原地休整待命。”
將士們依令行事,林中陰冷的空氣,讓每個人都感覺到強烈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