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隻是一個晝夜的時間，龍盤堡卻發生巨變。
射身營統領高大通打聽到一個令他吃驚的消息，飛騎，驍騎二營自從第一日出關，到現在就沒回過營。
如今關外儘是羯人，他懷疑兩營士卒已全部陣亡。
如今營內的這位蕭大帥也有些不正常，樣貌雖然沒大改，整個人卻像是變了一個人，唯唯喏喏，什麼都聽秦振嶽的。
他甚至有些懷疑，秦振嶽暗中挾持了真的蕭大帥，而使人假扮蕭大帥，接管了玄甲軍。
高大通渾身是血，直入中軍，大叫道：“大帥，再不增兵，我的人就快拚光了。”
敵人已經攻破了外城牆，如今全軍都收縮進了內城，依托高大的堡壘各自為戰。
高大通說的確實沒錯，射身營已折損大半。不光是射身營，其它各營也都差不多。
假大帥馬超雙眼血紅地坐在帥位上，滿臉疲憊，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
聞話默不作聲，隻木訥地抬眼看向一旁站著的秦振嶽。
秦振嶽輕咳一聲，冷聲道：“為將者，當與城池共存亡，城若破，有死而己，高將軍怕什麼？”
高大通見此情形，冷笑一聲，算是徹底看明白了，這大帥確定就是個冒牌貨。
他雖然與蕭陌接觸的時間並不長，卻深深被蕭陌的氣質所折服。
而眼前這人，身上卻半點也沒有蕭大帥的氣質，顯得十分木訥，毫無主見。
“哼，好你個秦振嶽，你敢挾持大帥，你意欲何為？”
高大通刷得一聲拔出佩刀，中軍護衛聞聲，迅速湧入大帳。
秦振嶽連忙揮手道：“都出去。”
“都出去！沒有本帥命令，不得入內。”
直到假大帥馬超開口，護衛們才退出去。
秦振嶽寒著臉，向著高大通拱手道：“不瞞高將軍，大帥確已不在軍中，而是率飛騎，驍騎二營出關去了，臨行囑我暫代守城之職。如今城池將破，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高將軍若是肯戰，你我兄弟，便一同為國儘忠。若是想走，我秦振嶽也絕不攔著，但你隻能一個人離開，射身營得留下。”
“什麼？大帥去了關外？我高大通也並非貪生怕死之輩，隻是這件事如此重大，怎麼著也該讓主帥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秦將軍居然還隱瞞不報。”
秦振嶽鐵青著臉，心中暗想，從時間上推測，蕭大帥如果成功，此時應該已經在返回的路上。
關外斥候傳回的消息也印證了這一點，蕭大帥的返程已驚動了大陽王。
否則大陽王分兵十萬，又是何故？
既然大帥的行蹤已經暴露，再隱瞞下去已經沒有意義。
龍盤堡如果出了問題，蕭大帥自然是第一責任人。
但若主帥紀霆得知蕭陌不在堡內，卻不發救兵前來支援，事後也脫不了乾係。
或許紀霆在接到消息之後，會增援關上，也不一定。
秦振嶽歎息一聲道：“高將軍既如此說，便派人去稟報主帥，也未嘗不可。”
高大通氣急，收刀入鞘，快步走出大帳，派人去向主關告急，並將蕭陌不在龍盤堡之事，向紀霆稟報。
鎮北關中軍，紀霆得知消息大怒。
他此前已接到消息，大陽王突然分兵十萬北返，他就知道趙軍身後肯定出了問題。
如今得到高大通的通報，他瞬間明白過來。
“好個蕭陌，自己找死，還想拉上本侯給你陪葬。”
蕭陌不在龍盤堡，龍盤堡若失，那就是失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