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容容這才輕輕放下手中的賬本，若有所思問道。
“他走了？”
“嗯。”
“剛走不久，就在今天早上。”宋長生答覆。
默不作聲。
隨後塗山容容的目光，看著被自己一天天養大，逐漸長大成人的宋長生身上。
看了許久。
塗山容容表情怔怔，有些神遊天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師父，你發呆在想些什麽？”他疑惑問道。
塗山容容沉吟：“隻是無意間想到了很多事情，東方月初會離開，而你有一天。”
“想必也會離開，離開我們塗山吧？”
一想到這裡，塗山容容的心情就變得有些失落。
這些年，她早已經適應了自己這個弟子在旁邊，替她出謀劃策。
若是有一天。
他也要下山離開塗山，甚至離自己而去。
那時，她又該如何是好呢？
“哎，師父，你原來擔心這個？”
拍著胸脯，宋長生保證道：“總之，你老就放心吧。”
“我已經決定在塗山養老了，一輩子都不會離開塗山，更不會離開師父，將來就等著給你養老送終。”
被宋長生這番發言，一片孝心感動的塗山容容。
握緊拳頭。
皺了皺眉頭：“什麽老人家，為師可不老，我還年輕著呢，也就幾百歲。”
“而且，我們以後誰給誰養老送終還不一定呢。”
“誒，好像也對啊。”
宋長生撓撓頭，反應過來說道：“確實你們妖怪都挺能活的，如果不出意外，將來我肯定要比你先走一步。”
“是啊，人和妖比起來，壽命的確不算太長，一輩子也就這麽匆匆幾十年。”
“真是何其短暫啊。”
塗山容容感慨完。
忽然再次看向了宋長生，語氣有些沉重，“你現在話說的這麽好聽，隻因你還小。
“等你真正長大了，就會變了。”
頓了頓，她補充說道：“等你見到外麵的花花世界，一定會將今天這番話拋諸腦後。”
“更何況，如果將來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子，你們也會願意為了她，離開塗山，離開師父的吧？”
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容言容語的宋長生。
繼續保證。
“不！”
“絕對不會！”
“可…可你終究是要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啊。”
塗山容容語氣緊張起來。
而後䭾語氣灑脫，愜意。
“那就不娶妻，不生子。”
“一輩子陪著師父。”
“更何況其他女人，怎麽能和師父相提並論，如果非要在全天下的女人和師父之間做一個選擇，我全都……肯定隻選師父。”
“哎呀，花言巧語，就會騙為師這個單純的小狐狸，哄人家開心。”
塗山容容故作嬌羞。
見狀，宋長生嘴角一抽。
心說你老真單純的話，這塗山雅雅不都變成智障了，全天下還有單純的人嗎？
當然，這些話也就心裡想想了。
說出來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
不多時，二人徹夜長談，漸漸來到了後半夜。
忽然，外麵哢嚓一聲。
雷聲轟鳴。
沒多久，外麵大街上還下起了雨。
而這雨沒完沒了，下了好久都沒有停。
“師父，要不然今晚就住我這裡吧，彆回去了。”站在大門口，宋長生對著她挽留道。
畢竟妖馨齋這麽大，隨便給塗山容容安排一個房間也不是問題。
“那可不行哦。”
俏皮一笑。
塗山容容的身影緩緩走出了大門，她臨走之時，還不忘了回頭道：“誰讓為師是一個女孩子，而且還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孤男寡女，要是你起了不該有的色心。”
“趁我睡著，偷偷做壞事怎麽辦？”
“走啦，不用送。”
宋長生表情略顯無奈，剛想要挽留幾句。
結果塗山容容走的實在是太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
轉眼間身影就消失在了外麵。
隻留下一個令人浮想聯翩的倩影。
雨夜裡，另外一邊。
大街上淋著雨的塗山容容，卻是滿臉幽怨表情，跺著腳：“混蛋徒弟，真是一個逆徒。”
“難道不知道為師是一個女孩子嘛，要學會矜持，麵子還薄，就不能繼續多勸兩下嗎？
“混蛋……”
這天夜裡。
雨下了很久。
一直到次日天剛亮的時候，雨才漸漸停下。
雨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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