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
塗山大殿,窗戶前。
站著兩個塗山狐妖,一人紅衣,另外一個身穿一襲翠綠色花裙。
“容兒,真的不打算試著交往一下嗎?”
“姐姐,你知道的,當年之事……”
“哎,不提也罷。”
塗山紅紅見狀,也不再繼續再勸。
隻歎自家妹妹是一個苦命人。
接著。
塗山紅紅從自家妹妹身上收回目光,眸光望向窗外的苦情巨樹:“他就要走了。”
“你作為師父就不去送送他嗎?”
“其實,在這裡也一樣看得到。”
塗山容容微眯著的眸光。
透過窗外,看著苦情巨樹那邊漸漸遠去的一襲青衫,嘴角泛起苦澀。
最後直至,他那抹背影消失不見。
而似心有靈犀一般,走到山腳下的宋長生,也朝著塗山那座高聳入雲的大殿。
揚起頭,看了一眼。
師徒二人,隔著整個塗山,彷佛冥冥之中的遙遙相望,命運回首。
“師父,我一定會回來的……”
語落。
隻見宋長生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塗山。
這個養育了他十八年,早已經被他當成了家的地方。
而,在外一晃眼三年過去了。
今年的宋長生已經二十一了。
本該是個意氣風發的年齡,此刻他的身上卻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沉穩,滄桑。
一張刀刻斧鑿的俊美容顏上,滿是時間留下來的痕跡。
自從,他離開塗山以後。
這三年以來,隱姓埋名,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
他當過鄉間的農夫,也做過城裡的郎中,更曾混跡於市井做過遊俠。
這期間。
他去過很多地方,認識過很多人,朋友。
去過極北之地,看過風花雪月。
也曾去東海外,觀那滄海而知潮起潮落。
來到過南國皇都,盜那宮廷二兩玉液酒。
如果有人問宋長生什麽叫做人生。
那他現在或許會說。
這就是人生。
可是這些地方,他隻去過一次。
而有一個地方,他每年都會來一次。
兜兜轉轉。
最後。
他來到了一處長滿向日葵的河邊,此處是人間界再平凡不過的一個小地方。
這裡沒有什麽奇山峻嶺,更沒有什麽大好風光。
隻有,一片金燦燦的向日葵。
他每年都會來這裡種下一株向日葵,隻為有朝一日這裡漫山遍野都能夠長滿向日葵。
就在宋長生祭奠完母親之後,打算離開之時。
不知何時。
他的身後,竟傳來一陣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
突然,聲音戛然而止。
再回頭時。
宋長生看見了一個十多歲的妙齡少女,正滿臉複雜的看著自己。
“哥…哥!”
少女的眼中滿是淚水。
雖然五年未見,但是宋長生依舊還是,第一眼認出了眼前少女的身份。
當年那個渾身臟兮兮的小女孩兒。
月牙兒。
也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
她緩緩來到了宋長生麵前,而身後還跟著一個拿著菜籃子的丫鬟。
可以看得出來。
穿著一身素縞,她也是來這裡和宋長生一樣,是來這裡祭拜的。
目光深邃的落在了月牙兒身上,宋長生也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妹妹,我們好久不見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
小月牙早已經是喜極而泣。
然後就在身後丫鬟,滿臉愕然的目光注視下。
隻見自家這個從來不對任何男人假以辭色的小姐,居然會對一個初次見麵的男人。
投懷送抱。
抱著自家的哥哥,小月牙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
哪怕是五年的時間,她也從未忘記過曾經的那個關心她,照顧她,甚至幫她三千裡葬母的大哥哥。
這份恩情,大於一切。
她欣喜說道:“哥哥,我終於又能再見到你了,我就知道你今年一定會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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