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淵胳膊被撞了一下,他本就不耐,這會兒盯著李懷言目光森冷可怖。
“嘿嘿。”李懷言唇線拉直,衝他擠眉弄眼。
蕭淵冷著臉順著他視線看去,倏然對上了女子沒有焦距的杏眸。
隻是一瞬,沈安安猛然反應了過來,不悅的擰眉,轉身離開。
蕭淵也收回了視線。
“她看你那眼神,怎麼有些奇怪?”李懷言托著腮一臉費解。
似悲似恨,又夾雜著一絲往日不可追的恍然與懊悔。
“你說,她會不會是知曉你心黑手狠,不易親近,故意來了個欲擒故縱?”
蕭淵不語,淡淡的目光看著他。
李懷言被他盯的毛骨悚然,撓了撓頭,“那什麼……”
“我不是說你,我那什麼,隻是表達一下我自己的確切感受,那沈姑娘瞧見你跟死了爹媽一樣,肯定不會是欲擒故縱。””
可他愈是解釋,蕭淵臉色就愈發陰沉了起來。
李懷言趕緊垂頭乾活,一陣陣的涼意直往後背心竄。
“四殿下,李公子,吃飯了。”
“哦,好。”李懷言蹭一下就站了起來,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跑去。
“不是,我…我們好歹是有身份的人,你就讓我們站著和你家下人吃一鍋飯啊?”李懷言看了眼人擠人的桌子,十分不滿。
沈安安手裡捏著饅頭,小口咬著充饑,“自然不能,李公子和四皇子何等尊貴,呐,那邊是你們的,早就準備好了。”
李懷言順著她目光望去,臉立即黑了。
用大碗裝著的兩碗菜,筷子支撐著放了兩個饅頭,菜色他就不說什麼了,可放牆角是什麼意思?
“沈安安,你喂狗呢?”
沈安安無辜的眨了眨眼,“這你可冤枉我了,這裡條件簡陋,就一張桌子,你肯定又不願意和他們擠,不放地上難不成我給你端著嗎?”
墨香昧著良心開口,“是啊,李公子,我家姑娘的飯也是從那端過來的。”
李懷言看了眼沈安安吃的那碗飯,確實和牆角那兩碗沒什麼區彆。
身後倏地響起腳步聲,蕭淵走了過來,他沒有說話,薄唇輕抿,壓迫性十足的目光凝視著椅子裡溫婉淡笑的沈安安。
沈安安斂了笑意,淡淡迎上他的目光,唇瓣勾起一絲冷意。
蕭淵腳步沒有停,緩步朝她逼近,
一時間,李懷言和墨香的心都提了起來。
“哎,殿下,算了,算了,咱們不吃就是了,不值當殺人泄憤。”李懷言慌忙上前勸說。
沈安安眉眼都是冷意,望著蕭淵緩緩放大的清雋麵容,黑暗將她整個籠罩住。
蕭淵定定看著她,咫尺之距時頓住了腳步,薄唇緊抿,“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
沈安安瞳孔一縮,心口倏地被攥緊,指尖鉗入了饅頭裡。
“沈姑娘。”
“我們昨日不還在見麵,四皇子睡了一覺,腦子睡壞了不成?”沈安安強自鎮定。
蕭淵蹙起了眉,幽深的眸子注視著言辭敷衍的女子,半晌沒有言語。
“你擋著我的光了。”
蕭淵終於動了,抬眸看了眼日漸西落的太陽,突然轉身一言不發的走了。
“恩情還了一半,剩下的我會折算成金銀送去沈府。”
李懷言冷哼了一聲,也快步跟了上去。
沈安安眯起眸子,冷冷看著那抹頎長偉岸的身姿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姑娘,四皇子怎麼了,怎麼怪怪的。”
“誰知道發什麼神經。”沈安安垂頭,卻沒了胃口,將饅頭遞給了墨香,手心裡卻出了一層的薄汗。
馬車裡,李懷言又一次瞟了眼蕭淵冷淡的神色,忍不住問,“不是說好了七日嗎,怎麼突然舍得走了?”
“你要喜歡可以接著去。”
他又不是吃飽了撐得。
李懷言靠在車壁上,眸子卻不時打量著蕭淵,“我總覺得這幾日,你有些不太像你。”
蕭淵懶懶掀起眼皮,李懷言立即湊近了他些許。
“依你的脾氣,救命之恩可不足以讓你紆尊降貴,忍氣吞聲,還有方才的話,你老實說,是不是和那沈姑娘……”
他兩個大拇指湊在一起點點,一臉的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