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辰逸擰眉想了想,“除了她,適齡的也就兵部尚書家的陳姑娘勉強夠格…你莫不是說她?”
蕭淵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淩辰逸卻被那陰沉沉的一眼看的身子微微發涼。
他說錯什麼了嗎?
突然這時,水榭另一邊響起了說話聲,“還是這地方清淨多了,花園那些姑娘們嘰嘰喳喳不說,還老是偷覷姑娘。”
最重要的是,眼神不怎麼友好。
“嗯,”沈安安走過水榭小橋中間,坐在了一個石墩上往下看。
湖水清澈,隱隱可見錦鯉來回遊動,五彩斑斕的顏色給湖麵增添了幾分生機和趣味。
“那是哪家的姑娘,長的倒是俊俏,怎從不曾見過?”
蕭淵目光落在石墩上的女子身上,淡聲說,“沈家的。”
淩辰逸一愣,眼中驚豔化為了吃驚,“她就是當初在宮宴上拒你婚事的沈家大姑娘?”
那日他並沒有去參宴,但卻聽不少人提及。
蕭淵皺了皺眉,“沈貴妃一廂情願而已,並未挑明,何來拒婚一說。”
“……說的也是。”淩辰逸訕訕笑了笑,眸子卻一瞬不瞬的盯著那身姿纖瘦的女子。
不得不說,這位沈家姑娘姿容稱的上一絕。
蕭淵餘光掃見淩辰逸癡迷的目光,墨眸瞬間沉暗了下去,“空有皮囊罷了,你何時也如此膚淺了。”
淩辰逸聞言一笑,“賞心悅目啊,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心曠神怡,移不開眼,況且又不曾了解過,你怎知她是空有皮囊,而非才貌雙全呢。”
蕭淵冷嗤了一聲,臉色肉眼可見的陰沉。
他就知曉她不安分,打扮的妖裡妖氣,就是生怕旁的男人瞧不見她,來勾引人的。
“嗯?”淩辰逸突然眯了眯眼,“那個書生,是今年的新科進士吧?他怎麼來這了?”
而且看樣子,是衝那位沈家姑娘去的,他們認識?還是……
若說方才蕭淵臉色隻是陰沉,這會兒就是陰森了,難看的緊。
“我母親挑中的人選就是他,隻不過…”淩辰逸挑眉看著忐忑緊張的走向沈安安的張業揚說,“他們,該不會是有什麼私情吧?”
若真如此,這個人……不,這兩人,可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彆臟了他的府邸才好。
“閉嘴。”蕭淵聲音淩冽,銳利的目光盯著水榭上的二人。
他們都是習武之人,可以聽清二人對話。
看到沈安安對著那個書生溫柔婉約的笑,蕭淵周身泛起陣陣清寒。
對著他張牙舞爪,對著旁的男人就老實巴交,那眼睛眨的都快拉絲了吧。
蕭淵薄唇緊抿成直線,手指無意識收緊。
“好巧,張公子也在。”
張業揚緊張的拽著衣袖,“沒有,我,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他站在距離沈安安兩步之外停住腳步,生怕唐突了她。
“那日,多謝姑娘提點。”
隻可惜他當時沒有聽懂,如今明白過來時已經有些晚了。
沈安安笑了笑,“舉手之勞,張公子不必耿耿於懷。”
張業揚呆呆的看著她的笑容,也翹起了嘴角。
他不是沒接觸過官家小姐,可沒有一人如眼前女子般溫柔和煦,眼中沒有絲毫輕視,每一句張公子都十分有禮,直擊他心臟。
“方才順耳聽了幾句,我覺得公子朋友說的有幾分道理,善心要講究方式,更要對人對事,公子以為呢?”
張業揚反應過來,尷尬又心虛的垂下了頭,“姑娘提醒的對,我會儘快處理那位婦人的,姑娘放心。”
他語氣似是立誓,又察覺不對,忙磕磕巴巴的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我知曉,公子不必介懷。”沈安安淡淡一笑,“今日人人多眼雜,公子若是無事該去前院了。”
“哦,對對對。”張業揚忙退後了幾步,“是在下考慮不周,姑娘見諒。”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腳步急促淩亂。
“這位公子怎麼一說話就臉紅,好有意思。”墨香笑說。
沈安安也勾了勾唇,在官宦子弟中,如此磊落乾淨的男子怕是不好找,就是善心太過了。
但若是能拎得清是非,倒也不錯,畢竟情愛縹緲,一生很長,全憑良心。
思及此,她眸子動了動,心中浮上了一個念頭。
淩辰逸銳利的目光緩緩收斂,又化為了溫和。
“母親眼光還算不錯,人品過得去,隻是……他那模樣,恐是對那沈姑娘有彆般心思。”
“嗤。”蕭淵似不屑一笑,“憑他也配。”
淩辰逸嘴角抽了抽,偏頭瞥眼蕭淵。
他方才還說要將妹妹嫁給那書生呢,他如此說真的好嗎?
不過認識十幾年,他自認對他尚算了解,“你好像對那個書生很有意見,怎麼?他得罪過你?”
“沒有。”
若是得罪,他還能有命活到今天。
蕭淵冷掃了眼石墩子上的沈安安,轉身走了,連背影都透著森寒。
淩辰逸挑了挑眉,最終不明所以的搖搖頭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