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有沒有出息的事嗎?
“你就不好奇她相看的結果?”
蕭淵麵色一頓,旋即一臉冷然,“關我何事。”
“是嗎。”淩辰逸唇畔挑了挑,一臉的意味深長。
正在這時,蕭淵冷淡的眼皮突然掀了掀,抬眸朝沈府中昏暗的青石小路看去。
夕陽徹底隱去,沈府內已點上了燈籠,火紅的燭火映的整座院子都紅彤彤的。
一抹纖瘦的身影正緩步從黑暗中走來,光線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淩辰逸順著他目光看去,眸底似有什麼暗潮隱隱浮動。
下一瞬,他收回視線投向了一側的蕭淵,唇瓣浮著一抹意味深長。
蕭淵目光深沉晦暗,待人走近才倏然垂眸,移開了視線。
“……”
沈安安看著突然扭身背對著自己的頎長身影,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心中憤然。
她上前屈膝一禮,“四皇子,淩世子,家母請二位過府用膳。”
“沈姑娘客氣。”淩辰逸拱手回了一禮,偏頭碰了碰裝聾作啞的蕭淵。
人家主人都來請了,不去太失禮了。
蕭淵順著他的手腕冷冷凝視了淩辰逸一眼,後者抿唇立時收回了手。
“那個……四皇子應是不餓,就……”
“沈夫人盛情,就卻之不恭了。”
“……”淩辰逸呆呆抬頭看向臉色冷然的蕭淵。
他不是不去嗎?怎麼突然答應的這麼爽快?
“嗯。”沈安安敷衍了下,率先抬步往府中走去。
蕭淵凝視著女子背影,唇畔挑了挑,他可沒錯過沈安安方才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耐,不想讓他去,?他還偏要去。
“沈姑娘走那麼快,是不願給我們帶路嗎?”
“……”淩辰逸踏出一步的腳又收了回來,嘴角狠抽了一下。
他們是上門做客,這人今兒也太挑剔了,可又經不住他動不動用眼神殺人,隻能選擇同流合汙。
沈安安頓住步子冷冷回頭,“四皇子眼睛長在臉上不用來看路,是用來呼吸的嗎?”
“……”蕭淵哽了哽,眉頭緊蹙。
這女人說話當真噎人,他好歹是皇子。
蕭淵輕哼,不冷不熱的說,“今日沈姑娘迎接孟家公子時可不是這態度,怎麼?親事沒成,心情不好,拿本皇子撒氣嗎?”
關你屁事!
沈安安轉身麵對著蕭淵,陰沉沉的看著他,“孟家公子是來同我相看,既是相看,就有可能是我未來夫君,我迎接有何不對,倒是四皇子,憑什麼拿自己和他比,你又是我什麼人?”
上一世她是他的妻,都沒資格管他去向,今生,他又有何資格要求她。
冷凝在二人之間無聲擴散,連帶周圍空氣都冰寒了起來。
憑什麼?
一股無名火如騰蛇一般將蕭淵吞噬。
他蕭淵是皇子,少年將軍,不該是那個男人憑什麼和他比嗎?
火氣幾乎要把他胸膛憋炸開,同時又似有一縷縷涼意如霧一般直往他心裡鑽。
“咳咳咳,宴席該開始了吧,彆讓人等急了,我們快走吧。”
淩辰逸走到二人中間打著哈哈,擋住了各自銳利冷寒的眸光。
隻是二人眸光委實具有穿透力,令他前胸後背都隱隱生寒。
沈安安淡淡收回視線,率先往前走去。
想讓她再如上一世般對他千依百順,小心翼翼是不可能的,敢挑她的刺,就得做好被懟的準備。
走了幾步,身後遲遲沒有動靜,她淡淡回頭,“四皇子還吃嗎?若是不吃,臣女該回去用膳了。”
蕭淵本已經臉色難看的轉身打算回馬車上了,突然觸及沈安安挑釁嘲諷的目光。
他當下腳步一轉,推了把淩辰逸進府。
“死不要臉。”沈安安嘀咕了一句。
淩辰逸眼皮一抽,抬眸覷了蕭淵一眼。
蕭淵目視前方走著,一臉冷然平靜。
他都聽見了,蕭淵武藝過人絕不可能沒聽見沈姑娘罵他。
那就是在裝聾。
淩辰逸不是李懷言,會再傻乎乎的問一句,哎,你有沒有聽到她方才罵你?
蕭淵裝聾,他裝瞎聾。
回宴席的路上蕭淵倒是沒再挑什麼刺,人一帶到,沈安安就立即去了沈夫人身旁坐著,垂頭不語不動。
“四皇子,候世子。”沈夫人起身行禮。
“夫人不必多禮。”蕭淵淡淡抬手,沈夫人直起身子笑說,“家常便飯,四殿下莫嫌棄,坐下一起用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