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意外(1 / 2)

沈安安抬頭順著聲音看去,就見一身墨藍色錦袍,裝束異常華貴的孟成歡喜的朝這邊走來。

她這才恍然想起,他前兩日往府中遞了幾次信,好像就是約在這個酒樓,隻是她以為不回,對方會明白什麼意思的。

“沈姑娘……”

孟成想上前,被沈長赫長臂攔住。

“沈兄。”

沈長赫將沈安安整個護於身後,“孟公子有事?”

孟成看了眼沈安安,又看看沈長赫,愣愣說,“我同沈姑娘有約,說好了來賞花燈的。”

這話一落,沈長赫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盯著孟成的眸子都是冷凝。

“我沈家姑娘,何時與孟公子扯上關係了。”

孟成心神一震,連忙改口,“沈兄莫生氣,是我口無遮掩,唐突了,我的意思是……”

“孟公子。”沈安安從沈長赫身後出來,一如既往的溫柔,“我自幼長在江南,怕是難以勝任孟府主母之位。”

她得體的福了福身,拉著沈長赫錯身離開。

“沈姑娘。”孟成白著臉上前一步,卻被沈長赫冰冷的眸子嚇的不敢上前。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二人離去。

眾多相看女子中,沈姑娘,是他最中意的,可還是被娘給攪和了。

指骨在他袖中蜷縮成拳,他重重吐出一口氣,轉身氣勢洶洶的離開酒樓回了府。

——

珠簾晃動的雅間裡,一雙涼薄而鋒利的墨眸,將方才一切都收入眼底,唇瓣不由自主的挑起了一抹弧度。

李懷言倒了杯酒,在手中來回搖晃,最後一飲而儘,“四殿下不是一向不喜這些熱鬨嗎,今日怎麼舍得出來了。”

“自然是心有所念。”淩辰逸接話。

“你說什麼?”李懷言側眸,不可思議的挑著眉,“念誰?”

“那你得問他啊?”

“你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嗎,你不知?”

淩辰逸抬手推開李懷言近在咫尺的臉,一臉的嫌棄,“你怎麼那麼惡心。”

一旁的蕭淵好似沒聽著二人的話般,幽深淡漠的眸子追隨著廳中的兄妹二人,輕抿著酒水。

下唇染上烈酒,還會有絲絲燒灼的疼,仿佛在時刻提醒著他昨日皇宮中的失態與瘋魔。

那雙眼睛,不該是如此的神情。

李懷言順著他目光往外看,挑了挑眉梢,“沈家兄妹也來湊熱鬨了,蕭淵,你的死對頭啊,要不要我將人請過來坐坐,人越多越熱鬨嘛。”

蕭淵垂下眸沒有說話,淩辰逸拉住了要出門的李懷言,“等一會兒,我還有正事沒做呢,讓太多人知曉不好。”

李懷言隻得又坐回了椅子裡,眸子裡卻滿是八卦之火。

“世子爺,人請來了。”小廝進雅間輕聲稟報。

“帶進來吧。”淩辰逸坐直了些身子,示意李懷言給另一個杯中添上酒。

酒剛滿上,一穿著粗布麻衣的年輕男子就在小廝的帶領下走了進去,瞧見屋中幾人,男子手緊張蜷起,壓著袖擺,拘束的行禮。

“侯世子,二位公子好,”

淩辰逸溫和的眸子在張業揚身上打量了幾圈,淡聲介紹,“這位是李國公府的公子,那位是當今四皇子。”

聽了這話,張業揚吃了一驚,連忙無比謙卑的重新行禮,後背隱有冷汗冒出。

一直注視著外麵的蕭淵這會兒淡淡回眸,沉甸甸的目光落在了垂頭躬腰的張業揚身上,漆眸深不見底,說不清什麼情緒。

蕭淵不說話,李懷言自然不吭聲。

雅間氣氛有些詭異的凝滯。

汗水順著張業揚額頭往前滴落,在青石地麵上摔成數瓣。

“今日請你來是有要事相商,張公子不必拘謹,坐吧。”

淩辰逸開口打破了僵局,張業揚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那極具壓迫性的黑眸,順著淩辰逸手指的方向坐了下來。

“喝酒。”淩辰逸端起酒盞,張業揚立即起身雙手接住,飲下半杯。

“張兄是哪裡人士,家中還有什麼人啊?”

“回侯世子,江南人士,家中……沒什麼人了,隻剩一個小妹,寄居親戚家養著。”

沒有雙親,不用侍奉公婆,淩辰逸麵上滿意了幾分。

“那不知張兄,可有留任京城之心?”

張業揚愣住。

“小人才疏學淺,隻堪堪入榜,怕是沒有留任的資格。”

淩辰逸沒說話,身子斜靠在椅子裡,腕骨隨意的搭在桌沿上,淡淡注視著張業揚。

他們年歲相當,可那份雲淡風輕的魄力和底氣,是謙卑的張業揚一生都難以企及的。

他垂下眸子,肩膀往下垂著,捏著酒盞的手微微發著抖。

“若是我可以讓你留京呢,你願意嗎。”

“自是願意的。”

張業揚聲音隱隱發顫,留任京城,是他們這些末流進士或一生都無法到達的高度。

他腦海中不自覺閃過一張豔若桃李的麵龐,心口仿佛注入了一股熱流,便是不可能有結果,能時常見到也是不錯的。

雅間中一時沉寂下來,張業揚仿佛身處狼虎中,呼吸都不敢用力,他咽了咽口水,輕聲問。

“不知侯世子,為何願意幫小人?”

世上沒有白得的好處,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淩辰逸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娶親了嗎?”

張業揚許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微紅,“尚未娶親。”

“家中可有婚約在身?”

張業揚察覺出了不對,抬眸極快速度的看了淩辰逸一眼,“也沒有。”

“但……已有心儀之人。”

此話一落,一道森然冷厲的目光倏然射向了他,極具穿透力,張業揚頓時如芒在背。

他不回頭,能隱隱猜到,這道目光,應是來自四皇子。

他脊背頓時彎了下去,不知是哪裡說錯了話,是因為他有心儀之人嗎?

淩辰逸皮笑肉不笑,“心儀之人同前程,張兄認為哪個重要?”

張業揚哽了哽。

“且張兄的心儀之人,能如願以償,娶為發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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