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雨柔側頭和沈安安對視一眼。
這可是二皇子府的宴會,哪個敢下如此黑手?
況且,陳家表姐並非多事之人,怎會隨意和人發生爭執。
林雨柔衝沈安安輕搖了搖頭,再看向小丫鬟的目光就帶了三分深意。
穿過遊廊,丫鬟帶著抄了一條近些的青石小路,路上沒什麼人,連灑掃的丫鬟小廝都沒瞧見一個。
二人的眉頭越蹙越緊。
“沈姑娘,我一個人去瞧瞧就行,萬一沈夫人找不到你,定是會著急的。”
沈安安腳步頓了頓,抬眸看了林雨柔一眼。
二人心中不論怎麼想,如今都隻是揣測罷了,況且,除了端夢夢,?她們並不覺得有其他人會在二皇子府對她們如何。
畢竟那麼多人在,她們又沒有什麼仇家。
林雨柔還是擔心陳家表姐,怕萬一是真的,可又怕有個萬一,不想再讓沈安安跟著。
林雨柔已經算是半個沈家人,沈安安自然不能放她一個人冒險。
“不礙事,讓我的丫鬟去稟報一聲就是。”
她回頭衝墨香使了個眼色。
墨香頷首,立即轉身離開。
“還有多遠?”林雨柔忍不住問道。
“前麵就是了。”小丫鬟滿頭大汗,腳下生風,確實都是擔憂的模樣。
拐出青石小路,丫鬟所指的方向就是水榭拱橋,上麵站著不少丫鬟小廝,正在灑掃,旁的並沒有什麼人。
二人心中沉了沉,同時看向了小丫鬟,“人呢?”
“想是二皇子妃的令,疏散了人群,陳家姑娘尊貴,應是怕有不長眼的下人衝撞了姑娘。”
如此說法確實情理之中。
不論小廝還是丫鬟,都難保有想飛上枝頭當鳳凰的,若是有小廝趁機下河施救或是靠近陳姑娘,都是麻煩。
“姑娘且等一等,奴婢去問問。”
小丫鬟福了福身,就快步朝水榭走去。
林雨柔有些心急,腦子卻十分清明,“我總覺得有些不踏實,沈姑娘,待會兒若是有什麼不對,你就趕緊走,去找沈夫人和我娘來。”
“那你呢?”沈安安問。
林雨柔扯了抹笑,“我比你年齡大些,又在京城長大,知曉那些姑娘的惡趣手段,能應付的來。”
不論林家還是沈家都和二皇子府無仇無怨,二人身份擺在那,尤其是沈安安,想來二皇子並沒有對她們不利的理由。
林雨柔隻以為是端夢夢懷恨在心,引她們過來是想報複。
沈安安目光落在林雨柔淡然秀麗的麵容上。
她警惕的環視四周,悄無聲息的將沈安安護在了身後。
沈安安垂下眼瞼,心口微微有些熱。
不多時,小丫鬟就跑了回來,“林姑娘,陳姑娘已經被熟知水性的婆子救起來了,如今人就在後麵廂房,奴婢帶您過去。”
“嗯。”林雨柔跟著丫鬟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沈安安說,“沈姑娘就彆一道去了,宴會就快開始了,彆讓沈夫人著急。”
沈安安腳步滯住。
林雨柔偏頭衝她眨了眨眼,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她雖表麵上溫婉柔順,恬靜謙遜,可並不是一個沒什麼用的軟柿子。
沈安安看著她跟著丫鬟走遠,眉心緊緊蹙起。
拱橋上的水漬和雜亂都不像是一場戲,昭示著事情確實發生過,或許就是她們多想。
可她還是放心不下,回身想去花園那尋幾個姑娘一起過去,人多也安全些。
她剛轉身,一個小廝突然從陰暗處走了出來,正攔在她身前,“沈姑娘,我家皇子妃有請。”
沈安安麵色瞬間陰沉了下來,朝小廝所指的那水榭廂房看了一眼。
“二皇子妃不是在宴會廳嗎,我這就過去呢。”
她往前走了幾步,小廝錯錯身子,直接擋住了前路,“沈姑娘尊貴,還是莫讓奴才的臟手汙了您身子。”
沈安安指尖慢慢蜷緊,盯著小廝沉靜淡漠的臉,心頭微緊,芙蓉麵無比陰沉。
原來竟是衝她來的!
二皇子妃?隻怕那裡的人並不是二皇子妃。
小廝麵不改色,一雙小眼如毒蛇一般盯著沈安安,“沈姑娘,您的丫鬟墨香也在裡麵等著你呢。”
沈安安指尖掐著掌心,小手指在袖中勾了勾,旋即麵無表情的轉身,“帶路吧。”
“是。”小廝走上前半步,對沈安安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人則跟在沈安安身後半步,以防人逃跑。
沈安安長袖揚了揚又垂下,才抬步往水榭廂房走去。
此時拱橋上的丫鬟小廝都已經不見了,一個人都沒有,整個水榭都靜悄悄的,靜的幾乎詭異。
上了台階,小廝上前一步推開房門,“就在裡麵,姑娘進去吧。”
沈安安看了眼昏暗的屋子,回頭看向小廝。
那眼神,說不出的森冷壓抑。
小廝蹙了蹙眉,正想說什麼,腹部卻突然重重挨了一腳,直接從台階上滾落了下去。
沈安安腳步剛動了動,與此同時,幾道黑色身影在院中陸續出現,陰森冷冽的氣息,帶著股凶戾,將廂房團團圍住。
暗衛!
沈安安眯了眯眼,腳不著痕跡的收了回去。
她站在台階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躺在地上蜷著身子痛苦的小廝,語氣跋扈,“本姑娘乃太尉之女,憑你一個下賤奴才,也敢對我口出不敬,你信不信,本姑娘砍了你的臟手。”
小廝疼的頭上都是冷汗,看著沈安安的眼神逐漸陰狠。
方才他說話那麼難聽,她都沒有吭聲,他還以為是個軟柿子,原來是在這等著呢。
而那些暗衛,卻悄無聲息的收回了出鞘的刀。
為首那人淡聲開口,“沈姑娘,人您也教訓了,該進去了。”
沈安安沒再說話,冷哼一聲,走進了廂房。
小廝從地上爬了起來,惡狠狠的目光盯著廂房。
等嫁進二皇子府,這一腳的仇,他一定會報。
“她是主子的人,注意你的分寸。”暗衛統領冷聲警告小廝。
小廝半垂下頭,沒有說話,一瘸一拐的走了。
沈安安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異香,幾息之間就令她喉頭有些發堵,癢澀的不舒服。
她走過去,想將窗欞?推開,可除了最後麵的小窗,其他都被釘死了,根本推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