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儘量克製了,可就是耐不住對那人的感情。
“也不知湖水亭那邊出了什麼事,解決了沒有。”她低低說。
“什麼?”沈安安偏頭看著她,“湖水亭出什麼事了?”
林雨柔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我正和你大哥說著話,有一個小廝匆匆跑過來說湖水亭出事了,你大哥就急急忙忙走了。”
聞言,沈安安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按照娘的意思,湖水亭有幾場才藝比試,大哥會同張業揚提前通氣,不出意外,他會拔得頭籌。
莫不是此事出了意外?畢竟今日到場男客不少,世家子弟中不乏家族自幼培養的繼承人,才華都是佼佼。
“墨香,你去打聽打聽。”
“是。”墨香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比試宴會也進行的差不多了,各家姑娘們都放下碗筷,在同相熟之人交談,一切都進入了尾聲。
隻要沈長赫那邊順利,今日宴會就算是完美收幕。
可沈安安心中卻逐漸浮上絲不安,連同各家閨秀寒暄都有些心不在焉,林雨柔隻得在一旁儘量轉圜,幫著她。
也算沒有讓宴會冷場。
“安安,你沒事吧?”林雨柔關心的問。
“沒事。”沈安安笑了笑,有林雨柔在,她幾乎不怎麼操心和閨秀們之間的談話。
那些人雖不同端家姐妹的手段齷齪,可也都不是省油的燈,話裡話外暗藏機鋒,拐彎抹角。
但好在林雨柔八麵玲瓏,進退有度,不論和什麼人都能對答如流,回鋒的同時也讓人挑不出半點不是來。
今日在場的閨秀都心知肚明這場品茗宴的背後藏的是什麼目的。
有一個姑娘笑著說,“方才吃宴的時候就聽後麵隱隱傳來簫聲,悠揚綿長,可是男客那邊的動靜?”
“好像是湖水亭那邊傳過來的,我也聽見了,就不知是哪家公子,有如此才藝。”
其餘姑娘紛紛附和,都表現出了十分感興趣的模樣,意思明顯,都想去瞧瞧今日宴會,究竟哪家公子更勝一籌,會成為沈府的乘龍快婿。
因為她們都聽說了,今日沈家宴請的不止有世家子弟,竟還有寒門學子。
如此她們就更好奇結果了。
沈安安靜靜看著諸家姑娘交頭接耳的議論,杏眸幾不可見的眯了眯。
果然,八卦是女子的天性。
林雨柔輕笑著開口,“怎麼,你們對吹簫的公子如此感興趣,莫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
“林姑娘。”開口那幾人嗔了林雨柔一眼。
林雨柔嗬嗬一笑,拿帕子掩著唇,語調輕快“方才聽丫鬟說了,沈公子帶著男賓去了湖水亭那邊,還吩咐下人將四周都給圍了,就怕這邊的姑娘不知輕重,闖了進去,於理不合。”
“畢竟是些男人之間的趣味,想必是不合適咱們姑娘們窺視,我們還是彆去湊那份熱鬨了。”
“就是。”林雨柔身側的一姑娘開口附和,“今兒已經有一樁丟人事兒,大家還想湊第二份不成。”
說完,她掩著唇低低笑了起來。
剛才開口說話的姑娘們臉色有些訕訕,自然不好再說什麼,紛紛垂頭笑而不語,掩飾尷尬。
端家姐妹醉酒是丟人,可若是闖進了男人窩裡,就是不自重,丟禮節臉麵的事了,更丟人。
誰都不再提要去一觀的話,又坐了一會兒,有人起身開始請辭。
沈安安安排丫鬟將客人送了出去,有一就有二,不一會兒,廳中的姑娘就走的差不多了。
派去打聽的墨香這時才終於回來,麵色說不出的難看。
“姑娘。”
沈安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和最後兩位姑娘寒暄了幾句將人送走,才回頭看向墨香,沉聲問。
<
br>????“怎麼回事?”
墨香抿唇,看了眼一側的林雨柔,聲音壓的很低,“那邊比試順利,四皇子樣樣拔得頭籌,博了滿堂喝彩。”
“什麼?”
沈安安瞳孔都縮了縮,險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四皇子?蕭淵?他也來了?
墨香歎了口氣,垂著頭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廳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沈安安呆了好半晌。
蕭淵來參加如此無聊的宴會就算了,竟然還參加了更加無聊的才華比試?
他不是一向不屑一顧嗎,連宮中的才華展示都曾被他說成猴子雜耍,今日,他竟然……
不可思議,氣憤,和計劃落空的失望在一瞬間湧了上來,悶的她胸口都發疼。
蕭淵,這個男人生來就是和她作對的不成。
她不信他不知曉今日宴會的意義,她也曾公開告訴過他,自己和張業揚的關係,他此舉,明顯是來砸場子的。
林雨柔也有一瞬的驚訝,畢竟不論什麼宴會,四皇子即便到場也都是座上賓,從不下場,可轉念一想,是為了安安的婚事,也就覺得情理之中了。
就是不知安安對他是什麼意思。
可如今她還不曾嫁進來,談論沈安安的婚事委實不妥,她也就沒有說話。
等沈安安平複下心情,她主動開口請辭。
沈安安勉強提起心神,將林雨柔送至了垂花拱門。
林雨柔主動說,“你不用送了,趕緊去忙吧,我還要去沈夫人院子裡告辭呢。”
來與走,都要同長輩照個麵,說一聲的。
沈安安點頭,讓墨染引路,帶著林雨柔去了沈夫人院子裡,等人走後,她才轉頭朝湖水亭去。
此時,男賓這邊也散的差不多了。
她微垂著頭,腳步走的很快,直到視線中慢慢出現一雙金絲線繡雲龍紋朝靴,並由遠及近朝她走來。
沈安安立時止住了腳步,她沒有抬頭,直到頎長的身影拉長,儘數籠罩在她身上,屬於男子的清涼氣息和壓迫,彙集在她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