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會兒,沈長赫就離開了,張大人還在牢中待著,他這幾日要將人看住才能釣出背後的大魚。
臨走之際,他看了眼蕭淵臉色,將淩辰逸叫了出去。
蕭淵隻是看了眼二人離開的背影,就收回了視線,眸光淡的幾乎沒有任何溫度。
院中,不等沈長赫開口,淩辰逸就說,“我已經讓人將張業揚放回去了,長赫兄放心。”
沈長赫長鬆了口氣,抬眸朝書房看了一眼,說,“有勞淩世子了。”
淩辰逸搖了搖頭,眸中染上了些許意味深長,“長赫兄,你就不覺得沈姑娘的婚事定的太過匆忙了些嗎,沈府對那書生究竟有幾分了解呢?”
沈長赫微蹙了蹙眉,明顯聽出了淩辰逸話外之意,“淩世子可是知道些什麼?”
“沒有,隻是善心提醒罷了。”淩辰逸淡淡一笑,就轉身回了書房。
沈長赫擰眉站了一會兒,才抬步離開了四皇子府。
“人放了?”書房中,蕭淵冷沉的眉眼注視著淩辰逸問。
淩辰逸遲疑了片刻,點點頭,又立即說,“反正早晚都是要放,你總不能一直將人關在牢裡,索性張家姐妹不是就要入京了嗎,讓她們解決不比你做這個壞人要強。”
蕭淵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麵色明顯陰冷了不少。
這幾日忙,他有些時日沒見著那個女人了。
冷著臉好半晌,他開口喚了慶安進來,吩咐,“讓人盯著她動向,有什麼消息稟報我知曉。”
她?說誰?
慶安迷糊了一會兒,觸及主子沉甸甸的視線立即打了個冷戰,淩辰逸好心提醒,“張業揚放出去了。”
慶安立即反應了過來,張業揚放出去了,數日不見,思之心切的沈姑娘……
“是,屬下這就派人去。”
等慶安離開,淩辰逸才輕歎一聲,“蕭淵,你圖什麼,直接將沈府拉入局,把她娶回來放在眼皮底下看著,不是更好!”
蕭淵冷睨了淩辰逸一眼,沒有應答,“你很閒?李懷言那不用幫忙嗎?”
“……”淩辰逸咂吧了下嘴,緩緩站起身,“行,那你就一個人夜不能寐,思念成疾,嫉妒發瘋吧。”
說完施施然離開了書房,蕭淵坐了好半晌,身子才微微動了動,桌案上的宣紙在他手中慢慢收攏成一團,變成了廢紙。
沒關係,他暫且在忍那書生兩日。
蕭淵沉沉合上眸子,掩蓋住了眼底的陰霾和瘋狂。
“主子,”慶豐敲了敲房門,推開走了進來。
他手中端著一個木盒,小心放在了書案上,“這是宮中貴妃娘娘送給主子的禮物,說是皇上禦賜的硯台,用來恭賀主子的。”
蕭淵目光定格在盒子上,麵無表情的抬手打開,裡麵放著一方沉硯,光看質地就價值不菲。
貴妃這是知曉他今日贏了蕭澤,再向他示好。
“收起來吧。”蕭淵扣上了盒子,疲憊的靠回了椅子裡。
“送東西的太監還在外麵等著,主子看可要回複什麼話給貴妃。”慶豐輕聲詢問。
蕭淵眉頭皺了皺,卻還是勉強耐住了性子,語氣淡然,“告訴她,宮中安壽殿距離鳳儀宮最近,很適合頤養天年。”
慶豐一怔,抬頭看了蕭淵一眼,忙不迭應下,出去將話轉告給了太監,讓他帶進宮裡。
沈貴妃聽了蕭淵這話,麵上都是欣喜。
玉姑姑笑著說,“四皇子這是告訴娘娘,來日他登基,隻要鳳儀宮中住的是咱們表姑娘,娘娘就是太後之尊。”
“嗯。”沈貴妃滿臉笑意,抬手示意小太監退了下去。
“倒是本宮小瞧了那丫頭,竟能讓蕭淵對她動了心思。”
玉姑姑道,“表姑娘容貌豔麗,有幾分倔強脾氣,確實彆具一格,隻是……”
她話音頓了一瞬,有些憂心的說,“奴婢聽說,沈大人好像有意要將沈姑娘許配給今年的一個新科進士。”
“什麼?”沈貴妃一臉驚愕,“兄長他是瘋了不成?什麼時候的事情,你是如何知曉的?”
玉姑姑歎了口氣,“如今外麵都傳遍了,也就宮裡消息閉塞,還不曾聽說。”
沈貴妃整張臉難看極了,“兄長這太尉真是坐夠了不成,難道他看不清如今局勢嗎?”
籌謀心機,二皇子都遠遠不及四皇子,就算宮中有寧妃加持,輸也不過是早晚之事,況且蕭淵還心儀安安,這個時候不趕緊攀附上去,還等什麼?
“娘娘,”玉姑姑擰著眉,憂心忡忡開口,“四皇子是個城府極深的,您說若是沈大人若是不把表姑娘嫁給她,反嫁給一個窮書生,日後四皇子登基,會不會懷恨在心,報複沈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