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您稍等片刻。”小太監說完往前了幾步,零星的幾束月光,連辨彆方向都做不到,沈安安卻從那小太監身上聽見了鳥叫聲。
與皇宮中不時響起的鳥鳴合為一體,根本聽不出有何區彆。
口技?沈貴妃身邊竟還有如此能人。
沈安安隻是想了一瞬,就立即收回了視線,警惕發沉的目光盯著四周。
“爺。”隨著小太監跪地行禮聲,一個黑影從陰暗處走了出來,兜帽罩住了他半張臉,根本看不清長相。
沈安安一顆心沉到了穀底,手腳都有些發涼,沈貴妃……她是瘋了不成,她怎麼敢私會……
心思還沒有轉完,男人緊接著響起的聲音,讓她愣在當場。
“發什麼呆,不認識我?”
男人聲音溫涼中帶了絲戲謔,緩緩朝她走近,冷峻的輪廓也顯現了五六分。
沈安安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有什麼微涼的東西點在了她的鼻尖,回過神才驚覺,是蕭淵的指腹。
她立即後退,警惕戒備的看著他,“你乾什麼?”
黑暗裹挾著蕭淵的身姿,沈安安隻覺得身心都涼透了,“貴妃可是你父皇的妃子,你……”
話未說完,她額頭不輕不重的挨了一下,蕭淵聲音冷的很,“你胡說什麼?”
一而再再而三的親近讓沈安安極為不適,她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說話就說話,你動手做什麼?”
他們可沒有那麼好的交情,頂多不再怨恨,井水不犯河水。
蕭淵睨了她一眼,“難道不是你先想入非非,胡言亂語的?”
沈安安隻覺得如此的相處彆扭的很,麵色冷著,“那也是你們做事先難看的。”
深更半夜闖貴妃宮殿,任誰聽了不多想揣測。
蕭淵抬手,沈安安立即用眼瞪了回去,“彆碰我。”
蕭淵目光在她小臉上定格一瞬,十分自然的垂下了手臂,沈安安眉頭再次一皺。
今日這男人,莫不是吃錯了藥?還是腦子生了病?怎如此奇怪。
蕭淵注視著她帶著冷意的麵容,眼中的不耐厭煩,唇瓣勾起了一抹弧度。
她退他進,她再退他再進,路就那麼長,把人堵到了儘頭,自然就無路可退了。
“不走嗎?”
沈安安回神,沒有說話,率先抬步順著來時的路往沈貴妃所住的宮殿走去。
她是如何都沒有想到,沈貴妃的貴客竟然是蕭淵,她已經開始在心中後悔,早知曉這麼刺激,沈貴妃就是死她也不會來。
她開始思索上一世,怎麼絲毫沒發覺二人之間……
“在想什麼?”
沈安安說謊話不打殼說,“天黑路滑,在想如何將四皇子安全帶過去,不被人發現。”
這話很是陰陽怪氣,蕭淵無聲勾了勾唇,沒有接話。
半晌過去,又故作好奇的問,“今日不是沈姑娘定親之日嗎?你怎麼……”
話未說完,他就撞上了前麵沈安安的後背,沈安安一個踉蹌往前撲去,蕭淵立即伸手,一把將人拽了回來。
沈安安那一眼還沒來得及瞪回去,就被人從身後握住了腰身,她整個身子都僵了,咬牙切齒,“放手。”
“你確定?”蕭淵眉峰微挑,在沈安安動手之前鬆開了手。
身子搖晃了幾下,沈安安才有些狼狽的穩住身形。
“走的好好的,你突然停住乾什麼,連累我也差點摔了。”蕭淵先發製人說。
沈安安氣的胸口發悶,“難道不是你先嘲諷我的?”
她本隻是想回頭瞪他一眼的。
昨日郊外,蕭淵和淩辰逸作為現場親觀者,再不清楚不過緣由,今日此一問,不是冷嘲是什麼。
蕭淵扯扯唇角,“還記得當日獵場林中,沈姑娘信誓旦旦,如此突然轉了性,我隻是有些好奇罷了。”
沈安安冷睨了他一眼,“四皇子什麼時候也如此八卦了。”
說話間,二人已經來到了宮殿門口,沈安安順勢往旁邊一站,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蕭淵挑眉,“不一起進去?你就不好奇我尋沈貴妃做什麼?”
沈安安麵色不變,“不好奇。”
說不好奇是假的,尤其一直跟在後麵的慶安懷中還抱著一個東西,而沈貴妃言行舉止又牽扯著沈家存亡。
可……沈安安又加了一句,“臣女怕自己眼力勁不夠,不懂進退,辣了耳朵。”
蕭淵這次在她瞪眼之前,手指一彎再次敲在了沈安安額頭上,“好歹是大家閨秀,你怎如此齷齪。”
沈安安氣不打一處來,“是我齷齪,還是你心臟。”
他和沈貴妃所能產生的利益無非就那一種,也是沈貴妃非將她嫁給蕭淵的原因,她不想攪合進那些是非中有什麼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