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參見四皇子。”她扶著桌案站起身,恭敬行禮。
“老夫人不必多禮。”
沈夫人忙吩咐丫鬟奉茶。
老夫人本是要將主位讓給他,蕭淵沒讓,主動坐在了她右下首,沈安安身側。
“祖母,”沈安安沒有把父兄在牢中受酷刑的事兒說出來,而是簡單說了如今案子的情況。
“四皇子有辦法讓我們見姑母一麵,若是她肯說出實情,此事或許會有轉機。”
老夫人凝重的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什麼,說,“既然她已經寫了罪己書,按照律法就可以定案了,皇上卻遲遲沒有下旨處置,是不是還存著彆的心思,你父兄在牢裡……”
沈安安不曾想,祖母竟直接推斷出這麼多,就知她老人家不好糊弄,可還是不敢都說出來。
“父兄暫時沒事兒,那些人確實有彆的打算,他們……想把此事的案件主謀強加在我們沈家頭上。”
沈夫人臉色更加白,捧著杯盞的手微微發著顫。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她早就猜到了,包括他父子二人會遇到什麼,都早心中有數。
“既是皇上鐵了心給沈家定罪,就算貴妃反口,怕也是沒什麼用的。”老夫人憂心忡忡。
蕭淵淡聲接口,“這個老夫人不必擔心,若是貴妃不認,我自有辦法拖延,逼皇上答應將此事三司會審。”
不在二皇子地界上,想救人就會容易的多。
“多謝四皇子。”沈老夫人站起身,鄭重向蕭淵行了一個大禮,“我沈家落魄如此,也唯有四皇子不嫌棄,還願意伸出援手了。”
“祖母,”沈安安立即上前扶住老夫人,眼圈紅紅。
“老夫人客氣了,既我和安安兩情相悅,沈家的事就是我的事。”
他說的無比真摯,沈安安快速掃了他一眼,都顯然要以為他說的都是真的了。
“好,好好好,”老夫人重新坐了下來,立即吩咐身後嬤嬤去準備待會兒要去大理寺的衣服。
“貴妃是老身一手教養大的,她雖自私自利,貪慕虛榮。可卻絕不愚蠢,此事一定另有隱情,老身定會想辦法讓她說出實情的。”
安壽堂的燭火一直亮到了三更,角門那輛早就準備好了的馬車才緩緩駛動朝大理寺去。
“大理寺每晚三次換班,你們有半個時辰的時間,若是沈貴妃不肯交代也不要多留,安全為上。”
蕭淵低聲交代著沈安安,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也罷,還是我陪你一起進去吧。”
“不可。”沈安安搖頭拒絕,“我們被發現是小,你若是被發現稟至皇上那裡,可就說不清了。”
羸弱的光亮能勉強映照出女子的輪廓,他凝視著她,心口微微發熱。
“好,我就等在這裡,你莫害怕。”
沈安安點頭,戴上了兜帽將半張臉都遮了去,和沈老夫人朝大理寺走去。
早有人候在了那裡,衝蕭淵行了個禮,就立即帶著兩人走了進去,邊說,“上頭看管的嚴,保險起見,二位莫待超過小半個時辰。”
“好。”
一進牢裡,血腥發黴味撲麵而來,還夾雜著鼠蟻的稀疏聲,以及淒厲的哀嚎。
她麵色有些發白,緊了緊握著沈老夫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