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的臉色也很難看,若是平時也就算了,今日還有其他的婁氏族人在,婁家竟拿出這樣的飯菜宴客,讓她的臉往哪裡放!
大女兒說得沒錯,這人真是不管不行,她“啪”地一聲將筷子拍到桌子上,對迎春道:“沐氏人呢?到底上哪裡去了?已經開了席也不見人,教了她幾年的規矩怎還教不會!”
迎春嚇得一抖,立即道:“奴婢,奴婢這就派人去尋二少奶奶!”
許氏這話,才讓眾人發現沐雲書不在場。
夫君回來也不知道迎接侍候,幾個伯伯輩的長輩眉頭緊鎖,對沐雲書這種不懂規矩的行為十分鄙視,一個勁搖頭。
幾個嬸子甚至在許氏耳邊道:“也就是你這般好脾氣,縱得她這般無禮,這若是我家兒媳,定讓她跪上幾日佛堂讓她長長記性!”
“商女本賤,當初我就說不該讓鶴筠娶個商戶女,你們不聽,現在知道媳婦的教養和出身有多重要了吧!”
“哎,沐氏還沒懷上婁家子嗣,以後若生下孩兒,可要好生管教,莫把孩子養歪了才好!”
這些斥責聲讓婁鶴筠的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臉上更是火辣辣,羞愧得不行。
而一旁的婁玨則是聽得頭上泛起了青筋,好幾次想要開口,可身後的永倉一直緊緊拉著他的衣袖,提醒他言多必失。
過了一會兒,迎春小跑著返回,朝著許氏福了一禮,低聲道:“回夫人……咱們的人出去尋了,打聽了守城的兵衛,並沒瞧見咱們婁府的馬車!”
“她沒去接鶴筠?”婁燕婉吃驚地瞧過來,這怎麼可能呢,那女人那麼用心的打扮,不是為了去接鶴筠能是為了什麼!
這時,有下人來報,說是下午瞧見二少奶奶的馬車從側門回了,人應該就在府上。
這下子,所有人的臉色都很精彩。
人在府上卻沒出現,這什麼意思?這不明顯不把夫君和婆婆放在心上!
許氏覺得自己婆母的地位遭到了挑釁,氣道:“她是傻的麼,沒接到人不知過來問一問,隻知道傻傻回院子裡等!還不快派人把她叫來!”
許氏並不認為沐雲書是不在乎他的兒子才沒有到場,隻以為沐雲書不清楚晚宴設在了海棠院。
婁
燕婉也是如此想,心裡暗罵沐氏一根筋,怪不得弟弟不喜歡。
眾人以為沐雲書得了信兒會匆匆趕來,可過了好半晌,沐雲書才帶著兩個丫鬟姍姍來遲。
跨入正堂,她便瞧見端坐在主位邊的婁鶴筠,與記憶中的那個人一樣,芝蘭玉樹,儒雅俊逸,可,這都是表象罷了。
可笑她被這表象迷惑了那麼多年。
眼神從婁鶴筠的身上彆開,沒了溫度和眷戀,連恨都覺得不值。
“母親尋我可是有事?”淡淡朝許氏行了一禮,聲音平靜得像深井裡的水。
沐雲書完全不像其他高門貴婦般腰如柳枝,皮膚白皙,但她氣質沉穩,即便身材臃腫也自帶一種從容優雅,加上恰到好處的妝容和得體的服飾,讓她看起來如夜中皎月,清冷高貴。
見到這樣的沐雲書,所有人都很詫異,褪去那套絳紫色的衣裙,整個人年輕了不止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