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鳳鳴一臉的理所當然,把凳子一踢,“你們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就走了,給我一百兩銀子,我去跟常公子他們打骨牌!”
“一百兩?”婁鶴筠驚了,他的俸祿一年也就一百兩,三弟哪裡來的底氣,一開口就要一百兩!
他剛想怒斥三弟幾句,竟見母親扶著額頭,朝一邊歪了過去。
“母親!”婁鶴筠驚呼了一聲,哪還顧得上婁鳳鳴,立即去扶暈倒許氏,眼裡滿是擔憂。
許氏按了按眉心,費力地喘著氣道:“沒什麼……老毛病了,躺一會兒就好了!”
婁燕婉最了解母親,知道她是裝的,心道還是母親高明。
她鎖起一對兒愁眉,滿臉哀怨地道:“什麼沒什麼?母親您就彆硬撐著了!”
“母親病了?到底怎麼回事!”
瞧見許氏痛苦喘息的樣子,婁鶴筠急壞了,之前沒聽說母親生病了,這麼大的事母親竟瞞著自己,定是怕自己憂心分神吧!
婁燕婉在旁抹著眼淚兒:“大夫說母親這毛病要好好靜養才能好起來,可母親就是不聽,每天都有操不完的心,不病倒才怪!也沒個儘心的人在母親跟前伺候,還總用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給她添堵,母親怎麼能好起來呢!”
這話再明白不過,是在責怪沐雲書沒有做到兒媳的責任,一頓飯也要鬨得雞飛狗跳,讓母親上火。
許氏責備地看了婁燕婉一眼,“你跟鶴筠說這些做什麼,我累一點苦一點也沒關係,誰叫我是當娘的!”
婁鶴筠聽了這話,看著沐雲書的眼神更添了幾分冷意,“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去請大夫?”
沐雲書以為心死了,就不會再痛,可腦海裡還是會浮現出少年曾經的那句話。
他說:官必至宰相,妻唯娶雲書。
他是何時變的,還是那時的一臉的真摯和迫切都是演出來的?
雖無留戀,卻還是覺得窩囊,這竟是她不顧父親反對選中的男子!
沐雲書緊了緊袖子裡的手,對兩個丫頭道:“去請大夫吧!”
翠玉看著沐雲書,心疼的要命,可她知道若她不去請大夫,明日就會傳出她們奶奶苛待婆母的流言!
大奉律例,不敬公婆,輕則杖責二十,重則徒三年,且女子娘家也會受牽連,給婆母請大夫,奶奶不能拒絕。
翠玉正想著,要不要請個赤腳郎中回來,胡亂給許氏開些藥時,就聽沐雲書輕聲道:“去秋華巷請葛老大夫,彆人的醫術我信不過!”
葛老大夫是京都十分有名望的大夫,醫術高超但脾氣很差,聽聞年少時就考進了太醫院,但因為這臭脾氣,被同僚排擠出了太醫院。
雖不再是太醫,但並不影響他的名氣,想請他瞧病並不容易。
許氏聽沐雲書派人去請葛老大夫,知道沐雲書這是被她拿捏住了,嘴角輕輕揚了起來。
她病了,那就說明是沐雲書這兒媳沒有儘心照顧,是她不孝!鶴筠知道她不孝,怎麼可能會親近她,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