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快百來歲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見畜生開口說話。
當下便打算逮住那隻猴子。
哪知猴兒居然修為不錯,竟跟他動起手來。
“為了抓住它,兄弟我可是費了不少力氣啊!”
昌子安說完,將袖子卷起。
露出來的兩條胳膊上,全部是半寸左右深的傷口。
這一看就是被那猴子給撓的。
張嵩左輕輕拍打昌子安的肩頭:“兄弟辛苦了,這個大菜,看來當哥哥的我必須連肉帶骨的給它吃個乾淨!”
說著。
張嵩左情不自禁笑了起來。
兩人聊得投機。
但多是些家長裡短。
這很明顯不是昌子安願意看到的畫麵。
找了個間隙,昌子安壓著嗓子問道:“兄長,你此次離京,可是要做什麼大事?如果有需要的話,老弟願助一臂之力!”
張嵩左愣了一下。
但隨即又擺出招牌性的假笑。
“前不久楚南多地遇到洪災,尚書大人心係百姓,便遣我南下巡查,順便統計一下哪些地方需要修築防洪工事,都是些分內的職責,倒是無需老弟你費心。”
聽到這話。
昌子安表情立馬僵硬。
此刻已是仲秋時節。
楚南的洪災已經過去三兩月了。
這時候才來體恤民情關心百姓,不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嗎?
張嵩左的這套說辭,在昌子安看來,壓根就對不起今晚的大餐。
於是他忽地惆悵道:“張兄,咱們雖然已多年未見,但我一直把你當做我的好大哥,當年你在蓬桑郡任員外郎,對我幫助可謂不小,兄弟我一直記你的恩情,所以後麵也沒讓大哥失望,那時候我覺著自已的錢就是大哥的錢,我以為你我能不分彼此,沒想到...”
昌子安沒有把話說完。
同時很合時宜的紅了眼眶。
張嵩左望了一眼昌子安背後站著的那對姐妹花。
沉吟片刻後。
朝身後他帶來的那名護衛擺了擺手。
“離絡,你先出去,我跟昌堂主說些內裡話。”
他身後那名身姿挺拔的護衛上前拱手行禮。
然後一句話不說便走出了廳堂。
直至此時,昌子安都還圓睜著眼睛。
“他是,祖離絡?”昌子安不可思議道。
張嵩左點了點頭:“出門在外,隻有離絡讓我安心。”
昌子安盯著外麵那迎風矗立的背影發呆。
片刻後才道:“當年他還沒有我的肩膀高,沒想到四十來年過去,我竟然看不透他了!”
張嵩左麵上露出一絲驕傲:“無需感慨,這天下看得透他的,也沒有幾個。”
昌子安聞言,猛地轉過頭來:“難不成,他已經...”
張嵩左淺淺一笑:“還差些火候,不過快了,可能也就一兩年的事情。”
“咕嚕!”
昌子安乾澀的咽了口口水。
那種被後來者居上又超越的挫敗感,實在是讓他心頭難受。
“在天才麵前,自慚形穢隻是庸人自擾,子安,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話,切記不可在第三個人麵前提起。”
張嵩左伸指輕輕敲打桌麵,將昌子安的注意力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