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美好得讓章承瑾覺得有些不真實。
直到沈晨拽了拽他,他才如夢初醒般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沈晨無語。
老友這狀態,堪比老房子失火啊。
大上港什麼漂亮優秀的女孩子沒有?
這家夥偏偏在這麼個窮鄉僻壤,挖到了這麼個身世淒慘的姑娘,比看他那些寶貝香料還入迷。
哎!他家承瑾話說年紀也不小了,虧就虧在沒談過戀愛上,誰知一動心就是這麼個“王炸”款的姑娘。
要模樣有模樣,要能力有能力,要精明有精明,還是宗老的親學生……
你要說宜從心不錯吧,確實還真沒的說。可你要說她和承瑾能不能行吧,也確實不好說。
可惜就可惜在,一看就知道是個要強的女孩子,也不知她和祁阿姨那種脾氣的人撞上,能不能行啊!
而且她目標感行動力還都特彆強的那種——眼裡隻有她自己想忙活的一攤子事兒,根本就沒有情情愛愛的那檔子事兒。
莫不是她還沒開竅?
人都說“女追男隔層紗,男追女隔層山”,小姑娘家沒開竅,你個大男人再難也得上啊!
他們圈子裡的那些個闊少們,誰家追女孩不是看上了就衝上去?
香車寶馬、海外限量款包包一起上啊!
就算這窮地方沒有那些東西,你上去跟人姑娘聊聊天不好嗎?倒是上去幫個忙什麼的,哪有光在這兒乾站著、遠遠看著的?
有個毛用?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戀愛經驗比章承瑾豐富那麼一丟丟的沈晨,內心瘋狂吐槽,操碎了一顆“老母雞”的心。
他不由地歎了口氣。
章承瑾煩氣地白了他一眼,暗暗擔心沈晨在這兒擠眉弄眼地嚇跑了宜從心。
其實,作為一個單身二十多年的人,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但總歸不想就這麼冒失地驚擾了她。
慢慢來,慢慢來就好。
他憧憬的是兩個人一點點走近。
就像“和香”一樣,香料不同,氣味不同,藥性不同,用法不同,帶給人的精神體驗也隨之不同。
需要等待不同時機下才有可能出現的彼此合適的香材;需要慢工出細活的炮製;需要遵循君臣佐使的配伍原則,精細地調配比例。
即便一款和香製好之後,也依舊需要窖藏。
給予時間,曆經歲月,然後等到開窖的那一個瞬間,才會有那種直達靈魂的震顫,和那種香材彼此之間水乳交融、和諧無間的美好。
就像當年東坡先生執著於製作那款“雪中春信”一樣,足足耗時七年時間。
從一開始他為了合出早春寒意料峭時、梅花初綻的香氣,反複揣摩香方,調整氣調,卻一直未得滿意……
終在七年後的正月初七,一場春雪飄灑而來,他取下了九百朵梅花花心的積雪,收梅心雪水才把味道找對,真正製出了一款和諧的香——雪中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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