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璟肉眼可見的一慌，他又把雞蛋往後藏了藏。
可是，他忘了。
他本就背對聞父。
小動作被聞父儘收眼底。
聞父溫和的眸色一下子冷了下去：“彆藏了，我都看見了。”
“哪來的？你偷的？”聞父撐著起身，滿臉怒容：“咳咳咳，我跟你說過多少遍，無論他人如何，但咱們隻求問心無愧，脊梁不彎。”
說著，聞父撈起一旁的拐杖。
說起拐杖，不過是聞璟給身體不好的聞父找來的一跟粗木棍。
他顫抖著胳膊，費力舉起拐杖，打在聞璟身上，聲音威嚴卻不容抗拒。
“還回去！不然，我沒有你這個兒子！”
話落，聞父像是耗儘了所有氣力，轟然倒下。
聞璟瞳孔猛的一縮，趕忙接住聞父。
可落地後，聞父卻把他狠狠推開。
“聞璟！你若還認我這個爸，就還回去！否則，我就是死這，也不許你靠近一步。”
聞璟無力垂下胳膊，像個犯錯的孩子，無措的站在原地。
他不懂，聞弘文的堅持。
那些人都那樣對他們了，縱使是偷來的又如何？
而且，就算是偷，也是他們先偷的。
但聞璟卻不敢這麼說，爸爸身體很差，知道他這麼想，一定會動怒的。
“沒有，爸爸我沒有。”聞璟紅著眼眶解釋道：“這是...這是，我對象送的。”
對象？
聞弘文明顯一愣。
剛剛那道聲音確實聽著很細，不像是男人的聲音。
但聞弘文還是不太相信。
不是，他覺得自己兒子不好，而是，他們現在的處境，就是那人人喊打的臭老鼠，哪家姑娘會明知一身腥，還巴巴靠上來？
“你沒說謊？你也耍手段欺騙人姑娘？”
聞弘文緊緊盯著聞璟，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沒有，是她看上我，主動找我處對象的。”
聞璟倒是坦蕩，而且，他確實也不算說謊。
隻是，他隱去了與薑月的合作。
似是怕聞弘文不信，聞璟又補充了一句：“我若真胡來，她也不會這麼晚，心甘情願給我送雞蛋。”
這話一說，倒把聞弘文滿肚子質問，堵在喉嚨裡。
聞弘文還是不放心，又問道：“是隊裡姑娘嗎？”
“不是，是下鄉知青。”
聽到這，聞弘文暗自點頭。
城裡知青懂文化的多，倒是真有這個可能。
見聞弘文差不多已經信了自己的話，不再逼問，聞璟進屋，把屋門關上，繼續著剛剛一再被打擾的煮粥大業。
“你們認識多久了？”
“三五天？記不太清了。”聞璟敷衍回答。
聞弘文皺眉，不悅嗬斥：“既然和人家姑娘都處對象了，就萬事上心點。”
“誰知道...她是不是拿我取樂？”聞璟有些自嘲笑了笑。
這不，今天就來分手了。…。。
不過，他可不是好打發的。
尤其是，在知道了阮念念這麼好欺負的條件下。
薑月...阮念念...嗬...
聞璟眸光微閃，狡兔三窟，為了爸爸，他自然要多考慮些。
聞弘文一噎，黑色的瞳仁，浮現一抹濃濃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