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一道劍光一劍斬下了凶獸的頭顱,四濺的鮮血灑滿了一地,風中的少年勁衣裹身,雙眸血紅,渾身帶滿了凜冽的寒氣,似乎要一劍斬秋霜。
“吭哧——!”
忽然一道冷寒的劍光阻下了少年的劍,男子微沉的嗓音傳來,“彆殺了,草都要被你擼禿了。”
“怎麼跑到落幽穀來亂砍了?”百裡煦寒看著停下手,扶住身子有幾分晃晃悠悠的人,“你怎麼了?”
許寸翎雙眼布滿血絲,整個人似乎都被一股凜冽的寒風裹挾著,她音色冷寒,“你有什麼資格管我,我砍草你也要管?“
百裡煦寒聞言忽然冷笑了一聲,嗓音中充滿了嘲弄之色,“我是沒資格……嗬,你跑這來殺我養的凶獸,我是沒資格。”
百裡煦寒在這練劍練了一年之久,和這的靈獸凶獸都混熟了,人也在這安了窩。
“……多少靈石?”許寸翎抬起眸子,裡麵古水無波,她丟了一袋子奇珍異寶給百裡煦寒,頗有幾分了無生氣道:“煦寒兄陪我喝幾杯吧,我這心裡難受得很……”
“好,記得再補點靈石。”百裡煦寒打開乾坤袋一看,滿意的點了點頭,後從穀中拿出了好幾壇子珍藏的靈酒,扯開塞子遞給了許寸翎,醇香濃烈的酒氣霎時彌漫開來,“來,碰一個,我雖不知道許兄你是經曆了什麼,但酒醉消愁,所有不好的事都會煙消雲散。”
“什麼煙消雲散……”許寸翎想到自己親手埋葬的那小小一個身軀,她是用手刨出來的坑,血腫的雙手不抵心中的痛苦,“憑什麼……煙消雲散!”
許寸翎喝了一口酒後就徑直抬手,“砰”的一聲砸碎了一壇酒,看著那抹醇香溢散開來,她終於滿意的笑了,“嗬……哈哈……”
“你發什麼瘋?”百裡煦寒見此微微眯了眯眸,“浪費我這麼好的酒,雙倍價錢。”
“你師尊殺了我弟弟。”許寸翎看著那一壇碎在泥裡的瓷片,像是紮入了她心頭的刺。
“怎麼可能?”百裡煦寒聞言長眉微擰,眸中儘是不可置信,“你不要信口開河,師尊……”
說到一半,他想起以前的師尊,後半句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怎麼?你自己都不覺得自己的師尊是個良善之人吧?”許寸翎見此隻是嘲諷一笑,“她就是個喜怒無常的劊子手!你師弟謝折不也殺了青雲宗滿門嗎?”
“不要胡說八道!師尊是喜怒無常,我那小師弟不可能濫殺無辜。”百裡煦寒聞言眉色驟然微冷,“你若是來詆毀我師尊和小師弟的,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雖然過去的師尊的確是喜怒無常,或許濫殺無辜還有可能,但如今的師尊……他們都能感受得到,如今的師尊早已不複從前了。她還是那麼冷清,但人多了兩分溫情,那種冷清不再是喜怒無常帶來的,而是神祇不染帶來的。
謝折與他雖然不算太過親厚,但他們五個師兄弟好歹在清皖峰生活了這麼多年,秉性自然是了解的。
再說,如今大哥此般擁護師尊,他又怎麼能不尊師長?
“嗬……我胡說八道?”見百裡煦寒瞬間冷了臉,許寸翎心中也不是滋味,她以為,他們二人怎麼也算……
原來過去的生死之交,這兩年的泛泛之交,什麼都不算。
她隻是陳述一個事實,也成了胡說八道。那是紮進她心口的刀啊!